“我说今天一大早的怎么喜鹊就上了赌场的大门叫个不停,敢情它是知道刘长官今天会大驾光临啊。”银铃一般悦耳且带着很重的磁性的女子的声音象一阵清风一样飘入众人耳中,正当那荷官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个装扮清丽的女人出现在大家面前。刘山羊和牛飞稳坐在赌桌前不动声色,可那些刚才还围着赌桌看热闹的赌客们却潮水般散开,他们好像是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而且看得出,这些赌客有些害怕这个女人。
张云在偷着打量那名女子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唐城却在琢磨那女人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从小在大栅栏混迹的唐城自然认得出那是张清中晚期的太师椅,而且还是黄花梨木的材质。这样材质的椅子就是在现在的北平城里也是不多见的,那张椅子造型很是古朴典雅,边沿还雕刻了一些类似于浮雕的蔓草纹,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唐城此刻就在琢磨这张椅子拿去大栅栏能卖出多少钱来。
谢兰是个女人,还是一个蒙城公认的大美人,若不是因为她自小性格太过要强,可能早就成了不知那个达官要人的小妾了。她原本就出身赌徒世家,早年间在上海时就是大世界赌场里的荷官,在赌一道上可谓是见多识广家学渊源。有这样的身世和经历,于谢兰自然是见多识广,加上她一向做事级有决断,虽是女流却也是大碗喝酒胳膊上能跑马的角色。
掌管鸿运赌场以来,靠着赌场的口碑和自己的手段,再加上李麟阁在蒙城的势力,谢兰从没有遇到过敢跟她瞪眼红脸的人,可她今天就偏偏遇上了刘山羊这样不按照常理办事的家伙。“刘长官,人家在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啊?是不是小妹哪里做错事了,那你说出来,小妹也好跟你赔不是啊?”谢兰接连的在刘山羊面前捏着嗓子撒娇,可刘山羊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了桌上的那副牌九身上,对谢兰的有意示好却视而不见。
“小兄弟,你是在看我吗?姐姐长的好看吗?给你当媳妇好不好啊?”见刘山羊不搭理自己,强忍着恼火的谢兰想要转移话题好让自己不显得难堪,就把视线转去了唐城和张云的身上。只是她有些不喜张云死愣愣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干脆逗起了唐城,因为她留意到唐城一直在看向自己这边。谢兰既然知道刘山羊,就不会不知道唐城的存在,何况那些被刘山羊放出军营的泼皮汉子可是说唐城就是在军营里开枪的人。
“啊,你刚才说什么?”被张云拍了一记的唐城从自已的遐想中被拉回现实,只是本能反应的猛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谢兰探究的眼神。“你坐着的那张椅子卖不卖?”等张云小声的把谢兰刚才的话给唐城又重复了一遍,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的唐城却给了一个令谢兰气的要马上吐血的回答。
“哈哈哈,老板娘这是看上我这个侄子了?可惜我这个侄子对年纪太大的女人没有兴趣,我看老板娘不如考虑考虑我如何?”不知这个女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刘山羊此时在堪堪缓过神来,听了唐城的回答,刘山羊哈哈大笑着把视线转向身边坐着的谢兰。被刘山羊当众调戏了的谢兰没有说话,只是瞪圆了眼睛瞪着刘山羊,可惜后者似乎还很享受她的白眼,所以她的白眼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刘长官,你是官我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可你上门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是什么道理?”见势不妙的赌场打手们把赌客都清了出去,显得空荡荡的鸿运赌场里就只剩下了刘山羊他们和赌场里的人。面对谢兰的疑问,嘴里叼着烟卷的刘山羊还是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倒是张云紧张的不得了,就连手都已经搭在了腰间,准备随时把腰间掖着的驳壳枪抽出来。
“刘长官,这里是块大洋,就算咱们交个朋友,请笑纳。”谢兰按照赌场的规矩,吩咐手下的人端来一盘大洋摆在刘山羊面前。“还是刚才那句话,要是我或者鸿运赌场在您面前做了什么错事,您只管说出来,我们改了便是。”见刘山羊的手已经放在了那盘大洋上,谢兰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看来,这天下间就没有不爱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