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机关炮开火声的刹那,奔跑中的唐城直直向前趴倒,跟在他后面的士兵很多还來不及止步,顿时踉跄着摔倒了一片,趴伏在地上了,唐城才敢回头张望,见日军飞机的第一波俯冲扫射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这边,便随即起身继续向远处的林子奔去,远远看着越來越近的林子,唐城眼中满是希亦,离着那林子只有30几米远了,再有几息功夫,自己就能冲进林子里了,
“轰”“轰”“轰”公路那边传來的强烈的爆炸有数次之多,日军的飞机终于投弹了,巨大的轰响震得人们耳朵鸣,以至于百米外的唐城都完全沒听到两架日军飞机拉起并从头顶上空掠过的声音,等到听力恢复了一些,传入耳中的已是飞机动机变速的轰响声,第一架爬升到一定高度的日军飞机已经冲着唐城他们俯冲过來,而第二架日军战机还只爬升到大约一半的高度,
当俯冲下來的日军战机降到最低高度时,螺旋桨卷起的风几乎能够吹动地面上的沙砾,而如此肆无忌惮地炫耀低空技巧,已经趴伏在地上的唐城觉得这不仅充分显示了日军此时的绝对制空权,更是日军战机飞行员信心强烈的表现,听到日军飞机俯冲下來所出的特有呜咽声,趴伏在地上双头抱头的唐城不由得把心悬到了嗓子眼上,
当日军位于机翼上的两挺机枪同时开火时,炒豆子般的脆响顿时在唐城头顶上方爆裂开來,两条弹雨随即在地面上激起成串的泥屑,匍匐在地上的士兵和百姓们沒能逃过此劫,这短短一轮的扫射竟已造成了近十人伤亡,耳听着连声的惨叫,趴伏在地上的唐城一直沒敢抬头,尤其当刚刚子弹扫着石子泥屑在地面上乱飞时,他感觉自己就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那飞机扫下來可是重机枪口径的子弹或是机关炮弹,若是挨上一下,估计自己不但小命玩完,还得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日军战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唐城长喘了一口气扭头回看,野地里的硝烟渐散,惨叫声此起彼伏,周围扑倒在地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震惊,唐城彻底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挨日军飞机的扫射了,可还是被眼前的惨幕给惊呆了,
“别管死的了,带上受伤的,拉着走不动道的,只要进了林子,我们就安全了,”沒时间在这里长吁短叹,唐城起身扶起身边的伤兵,脚步不停的向林子跑去,牛老桂和老东北同样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在唐城的喊叫声中,纷纷起身或背着或扶起伤兵,带着二连的人紧跟在唐城身后,至于苏大同的人和那些百姓,则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是唐城不想救那些无辜百姓,可眼下就连他自己的小命是否保住都还是两说,并不是正统军人的唐城可沒有家国天下那样的胸怀,他参军也只是为了杀日本兵给罗伯特报仇,犯不上为了几个不听指挥的百姓丢掉自己的性命,已经累的像个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穿着粗气的唐城好不容易拖着那受伤的士兵进了林子,不等伸手扶住眼前的那颗小树,唐城和自己扶着的伤兵就齐头摔翻在林子里,
尽管在的空袭中幸运的毫无伤,可瘫软在林子里的唐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來,此时他的脑袋里完全是一片混乱,如果说唐城对日军的坦克已经不在那么畏惧,可飞在空中的飞机却令唐城惊恐不已,两次遇上日军的飞机,两次都是血淋淋的记忆,唐城想象不出如果自己指挥二连和日军的战机对战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正为这些问題纠结着,毫无心理准备地唐城被人拍了一下臂膀,扭头看去,是牛老桂那张满是汗水的脸,唐城沒怎么多想就做出了个苦笑的表情,那种苦涩的滋味尽在不言中,等唐城转过身时,牛老桂才现唐城右脸颊的颧骨位置霍然留着条三公分长的血痕,伤口还在往外流血,血迹配上唐城那冷漠的表情,使整个人更显刚硬与坚毅,
猜想唐城也许还沒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牛老桂伸手指指他的脸颊,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颌骨位置,回过神的唐城伸手抹了一把,看到手指沾染的鲜血,却无动于衷的起身向林地边缘走去,望着唐城冷漠的背影,牛老桂默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