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圆了手榴弹当铁锤用,老东北连续砸翻了几个敢瞪眼看着自己的溃兵,大道上的溃兵终于风一样的散开把路让了出来。“呸”老东北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一句没胆鬼,这才拎着重新拧上后盖的手榴弹回到了马车边。驻地失守部队溃散也不是这些兵卒的错,唐城没想过要把这些溃兵怎么样,毕竟都是抗击日寇的部队,杀戮他们只会令日军称快。
见拦路的溃兵恶魔女已经主动让开了路,唐城冲刘石头点了头,后者意会的从马车上拿下一包大饼扔给了其中一个溃兵。“拿好了,这是我们连长给弟兄们的,东西不多是个意思,以后别干这种有损军纪的事情了,想要好东西,找小鬼子去抢呀。”跟着唐城的时间长了,刘石头现在也能整出几句像样的话,听的马车上的韩老头大赞刘石头日后定能有出头之日。
被唐城一伙气势所夺的溃兵们已经打算偃旗息鼓就此避过这几个凶神,却没想到唐城会给了他们一包吃食,虽说东西的确不多,但平均摊分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能拿到巴掌大的一块,总好过饿肚子要强些。没有理会那些狼吞虎咽的溃兵,把驳壳枪收回身侧的唐城示意继续赶路,可就在韩山虎赶着马车没走出几米远,马车上的唐城就大叫起来,“下路基,快下路基隐蔽,有飞机,飞机来了。”
牵着骡马缰绳的韩山虎还在犹自回头愣神,却被疾步窜过来的刘石头撞开,接替他攥住缰绳的刘石头直接把马车赶着冲下了路基,后面的老东北也紧跟着赶着马车下了路基。“快下车,都下车学我们这样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离马车远一些。”马车上的唐城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手脚并用的把马车上装载的东西往地上踢踹着,把马车上的干粮弄下去大半,唐城自己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环顾四周,县城周边连棵树都没有,无可奈何的唐城只好就地趴伏在了路基下的野地里。被老东北强行从马车上拖拽下来的韩家五口还犹自愣神,远处的天际已经出现了几个小黑点,隐约的轰鸣声更是让趴伏在地上的唐城冲着大道上的溃兵们放声大喊。飞机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还是个稀罕玩意,尤其韩家的人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老东北只好使了蛮力,把韩家的五口人强行按到在远离马车的野地里。
眼看着天空的黑点越来越大,野地里的唐城韩式一个劲喊叫着,想让挤在大道上的溃兵们下路基隐蔽。唐城不知道飞机座舱里的飞行员是如何观测地面的,但他猜想飞机如此高速度的飞行,在野地里显眼的公路就会成为他们辨别位置的重要依据。而此时挤在大道上的这些溃兵说不好就会成为日军战机的目标,别看溃兵有几十号人,到时候日军战机只需一轮扫射或是一枚炸弹扔下来,这些溃兵立马就能成了血肉。
唐城的叫喊,大道上的溃兵们已经听到了,而且听的还很是清楚,可他们却不知危险正逼近自己,还有啃了大饼的溃兵指着趴伏在野地里的唐城他们失笑不已。“韩大哥,护好孩子们,一会若是看我移动了,你一定要带着孩子紧紧跟着我,韩老伯和嫂子有石头他们护着,你只需管好孩子就行。”见大道上的溃兵不理会自己的喊叫,野地里趴伏着的唐城只得作罢,倒是对趴伏在自己身边的韩山虎仔细叮嘱了一遍。
韩山虎早已经没有了在山林中穿行打猎时的彪悍,这会正紧紧搂着自己的儿女,抬头盯着越飞越近的飞机大张了嘴,这种东西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不管是什么人,骨子里一定会对陌生未知的东西有一种恐惧感,有些人能战胜这种恐惧,有些人就如韩山虎则是会被恐惧压倒的一类人,在他看来,山里的野猪老虎什么的还不一定比天上飞来的这几个铁家伙危险。
可不管怎么说,韩山虎倒是学着唐城的样子结结实实的趴伏在野地里,把自己的儿女护在自己身下。并没有把腰间的驳壳枪抽出来,唐城努力的卯足了眼力抬头上望,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来的是**的飞机也说不定。飞机机翼上的膏药旗标示深深刺痛了唐城的双眼,这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韩家五口人不知道天上来的是能杀人的日军飞机,大道上的溃兵中有识货的,终于有人指着天上飞来的日军战机喊叫起来。刚刚还笑话过唐城他们的溃兵们立马炸了窝一样四散逃离大道,在老东北和刘石头幸灾乐祸的笑声中,这些逃离大道的溃兵冲进野地,有的学者唐城他们的样子趴伏下来,有的干脆慌不择路奔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