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城一脸的淡然相比,宋铁山此时的欣喜就显得格外的明显,毕竟用几个人的伤亡就击杀了几十个日本兵,这样的战绩还是宋铁山组建游击队后的第一次。宋铁山脸上的欣喜早已经被唐城看在眼里,这只不过是些渗透过江的日军小股部队,如果游击队对上的是整建制过江的日军部队,不知道宋铁山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游击队毕竟不是正规的抗日部队,宋铁山组建游击队至今也只不过和周围的几伙土匪交手,对战过江的零星日军那也不过就是最近这半个月的事情。算上昨天围杀的山本小队,游击队在李家铺击杀的日军总数已经超过百名,这样的战绩就是放在宋铁山原来的部队里,那也是会直报延安的。
唐城并没有在此时去打击宋铁山,因为老东北在泥水里找出一个还活着的日本兵,唐城想要从那个日本兵嘴里证实自己的猜测。身中两枪的北野是老东北从刘石头的刺刀下救出来的,这个大腿中弹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日本兵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在刺刀及身的那一刻,北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而不是像小队里的其他人那样成为泡在泥水里的尸体。
“说出你的名字和部队番号。”被老东北从泥水里拖进小院的北野从迷茫状态瞬间恢复了清明,问话的这个声音是标准的京都口音,北野这个濒死之人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便瞪大了眼睛抬头上望。等北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之后,他眼神中的欣喜立马化为失望乃至迷茫和惊恐,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日本人,而是刚才和小队为敌的支那人。
北野跪坐在湿漉漉的院子里,唐城直腰跨立在北野面前,两人就这么相视对望,站在唐城身边的老东北看着无趣,索性叫过守在院门口的铁牛低声吩咐了一声,自己出了院子跑去打扫战场。“说出你的名字和部队番号。”见这个日本兵呆望着自己不说话,唐城只好把自己刚才的问又重复了一遍,跪坐在地上的北野这才恢复了些许生气。
“你是这支守军的指挥官?”手里已经没了武器的北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支那年轻人的询问,而是想要转移话题拖延时间,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左右张望着寻找趁手的武器。北野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在生与死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生。寻找可以制敌的武器,只是因为北野想要趁机控制住眼前这个或说日语的支那人,在他看来,这样一个会说日语的支那人即便不是守军的指挥官,也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只要控制了他,自己就有了生的希望。
映入眼帘的一根劈柴让北野心中欣喜,虽说这只是一根劈柴,可只要北野愿意,他能用这跟带着尖角的劈柴插穿此人的脖子。用最自然但小心翼翼的动作给自己换了个姿势,北野中弹的右手距离那根劈柴不过一巴掌远,他现在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那根劈柴。站在北野面前的唐城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北野的小动作,只是用日语和北野交谈着,试图从北野嘴里得到更多的情报。
可就在北野沾沾自喜偷偷伸手去抓那根劈柴的时候,背着手的唐城突然回身停在了北野身边,那根对北野来说宛如救命稻草的劈柴此时正被唐城踩在脚下。劈柴被唐城踩在了脚下,北野伸出去的手僵直着收不回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已经涌上了头顶,北野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小动作被对方现了。
既然已经被对方看破了心思,北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张开手臂侧身抱住了唐城的大腿用力掀动,他这是想要先下手把唐城掀翻在地上,然后抢夺对方腰间的短枪控制局势。“啪”的一声枪响,堪堪触碰到唐城大腿的北野像是被人狠狠凑了一拳,整个人向后倒在地上,从北野左肩飙出的血箭在泥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突兀出现在院子里的枪声引来了守门的铁牛,见着唐城无碍,已经平端了步枪的游击队员只是张望了一眼,便按照唐城的示意把枪口垂了下来。左肩中弹的北野在地上惨叫连连,手中拎着驳壳枪的唐城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我说了,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是不会杀你的,可你不该来挑战我的耐心,如果还有下一回,我会直接打爆你的脑袋。”
唐城那满含杀意的警告让北野不敢再琢磨那些小心思,肩膀上一直在流血,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包扎和治疗,自己说不定就会因为流血不止死在这里。被唐城近距离打了一枪的北野这回老实了,对唐城的询问是有问必答,唐城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等他弄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一枪打穿了北野的脖子,然后就那么站着冷眼看着北野在血泊里抽搐着断了气。
负责守门的铁牛虽然听不懂唐城和那个日本兵说的是什么,但唐城最后开枪打穿那日本兵脖子的时候,铁牛可是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说这个唐连长看着年龄不大,可真是够心狠手辣的。许是看出了铁牛的心中所想,唐城走出院子的时候忽然说道,“他们是来侵略中国的日本兵,杀一个就少一个,对他们用不着讲什么信义。”
唐城说的话,铁牛大半都听不明白,可他明白杀一个少一个是什么意思,当下便呵呵笑着点头称是。从刚才那个日本兵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唐城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踩着泥水缓步向前,唐城径自去了村口看游击队的人打扫战场。刚才那日本兵说的清楚,他们只是奉命过江的渗透部队,部队的编制也只是小队编制,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小股渗透部队可不止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