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山路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周围都是已经枯黄了的杂草,茂密的灌木有时甚至会高过人头,让吴闯几乎看不到前方十米以内的境况。吴闯此时就好像一滴水掉进大海一样不起眼,不远处那片寂静的林子,像一只沉默的野兽,胆子小的人面对这样一片静默,都会忍不住抖。
仔细的辨认了方向,饥饿难耐的吴闯咽下了嘴里的吐沫,继续向前面那片寂静的林地走去。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早就没了吃食,排长钱二喜旧伤复一支昏迷不醒,略懂些中医的二娃子挖了草药让排长的情况看着好了些,可几十个弟兄话都饿着肚子,吴闯只好独自进林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东西。
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起林间的飞鸟乌鹊,那空荡荡的回声让这片林子显得更加的有些神秘邪门。吴闯站在林地的边缘迟迟没有动作,毒蛇、野兽都有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来自八百里秦川的吴闯也许能算得上是个骁勇善战之士,但他对这样的林子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狠狠的咬了后槽牙,吴闯抽出腰间的刺刀进了林子,森林里布满了厚厚的落叶,一层又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甚是舒服。吴闯很是紧张的小心翼翼,厚厚的落叶不仅埋藏着悠长的时间,还有埋藏着不知多少鲁莽闯入者的尸骸:人或者动物,就算常年在林中生活的人,也不敢轻易走进那高山密林里。
身后林间传来一阵沙沙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经过,手中攥着刺刀的吴闯大急之下向前面的一颗大树奔去,踩着厚厚软软几乎没过鞋的的落叶层上,留下一行行有序的脚印。隐在树后的吴闯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来的是一队士兵,他们的脸上有和吴闯同样的惊恐和坚持,身上是和吴闯一样破烂不堪的军装,这是和吴闯同一支部队的袍泽。
一个高大强壮的汉子走在前面,借着林子里斑驳的光线,吴闯可以看见他手里挥动的东西是一把亮闪闪的利刃。这是一把厚背大刀,刃口锋利的吹可断,只见那男人轻轻一拉,就把横在面前的蔓藤割断,拨开蔓藤,他高大的身体挤了过去,硬生生地在林中开辟出一条小路。“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们原地等着吗?”见识自己人,躲在大树后面的吴闯闪身迎了上去。
那身形高大的汉子却是个嘴笨的,面对吴闯的询问只是不住的挠着头,把走在自己身后的一个眼镜青年让了出来。“你说的都是废话,咱们有30多个弟兄,就靠你一个人能找到多少吃的,还是人多好办事,这林子有些古怪,咱们进一次就要找到足够多的食物才行。”那眼镜青年一边和吴闯说话,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指南针,并不时的修整指南针的方向。
吴闯狠狠瞪了那眼睛青年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示意这几个追进林子的袍泽跟在自己身后。几乎踩着前面人留下的脚印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吴闯一行人越走越远,不多会就向林子里走出了数百米远。所有的人包括那眼镜青年在内都是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他们在尽最大的可能寻找可以吃的东西,只是收获却没有多少。
突然,前面传来几声噗噗声,那个挥刀开路的拙言汉子好像现了什么,他手中的大刀挥舞着,几下白刃起落,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砍断了一样,掉在地上。那刀刃上多了几滴鲜红,淡淡的血腥味在林间弥漫。“和尚,什么事!”走在第二个的吴闯上前问道。正用鞋底擦拭刀刃的和尚回头笑了笑,裂开嘴,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白色,那是他的牙齿。
“可找着好吃的了,中午可以加餐了,呵呵。”和尚举着被他砍着两段的蛇,笑了。犹自在和尚手中扭曲的蛇有两米长,几乎有两根拇指那么粗,鲜红的蛇血正顺着断口往外渗,低落在斑驳的树叶上。见已经被和尚砍成两端的蛇身还能动弹,吴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尤其是那蛇头扭向自己的时候,吴闯的头皮一阵阵的麻。
“不错!干得好!老吃那些野菜,早就腻了!”吴闯身后跟着的眼镜青年笑着点点头,上前从和尚手中接过一截蛇身,用一把短刀在蛇皮上轻轻一划一挤,一个绿色的蛇胆就掉了出来。眼镜青年一口吞下蛇胆,又吮吸了一口鲜美的蛇血,样子又说不出来的享受。剁掉蛇头。剥下蛇皮,和尚把两截白滚滚的蛇肉扔进了背后的背篓里,当然那些蛇血都没浪费,全都进了他和那眼镜青年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