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棵树妖都遭受十团青火的照料,迅速的焚烧着藤蔓和树干,欢快的熔炼着,其巨硕的主体迅速的缩减。青火被唐焱控制着,没有向附近的古木蔓延,以免一不可收拾引大规模的火灾,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南凰领地内,天翼妖极速掠过浓浓云海,向着唐焱潜伏山谷的方位全速飞翔,越来越多的妖尊锁定它的踪迹,相应号召,远远地追随在后面。只可惜那些妖王们跟不上速度,在追随段路程后便追丢了踪迹,无奈下只能停下来,只剩几头妖尊紧紧追随。
但并不是所有的妖尊都受到召唤,也不是所有受到召唤的妖尊都赶了过去,例如……
凄厉的哀嚎响彻大江奔腾的峡谷,夹杂着惊恐和绝望,嘶啸声极尽沙哑恐慌。其声之惨,其意之哀,令方圆十数公里内的妖兽都感受到了一股从心窝散的冰凉。
妖尊裂天金雕在疯狂的挣扎,滔滔煞气席卷峡谷,熊熊金光淹没江河和悬崖,江河已经沸腾,像是暴风雨下的汪洋,浪涛澎湃,汹涌碰撞,大量的鱼兽虾怪惨遭厄运,鲜血染红江河,残肢摔向高空。
两侧峡谷则在金光和煞气肆虐下大片的崩落,简直地动山摇!
裂天金雕既然胆敢自负‘裂天’之名,必然是拥有着无匹的凶威,作为万古兽山的一方凶禽。若是离开这片禁地冲向中原或沧澜古地,连二阶武尊都可挑衅,这等可怕凶兽独霸着一片山区,桀骜不驯,掌控上万鸟禽生死存亡。
但是现在……它恐惧、绝望、嘶嚎,近乎哀求,宛若活人见到恶鬼,已经没有丝毫反击的意思,只顾在这片峡谷里面垂死挣扎,甚至生出自爆的哀嚎。
因为它有恐惧的理由!
在沸腾奔腾的江河上空、在乱石崩塌的峡谷中央,一个身穿黑袍的黑衣人盘膝而坐,稳稳的踞于半空,任凭浪涛汹涌,任凭碎石穿空,稳坐如盘。
苍白邪意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冰冷的如同荒古死神。
在天际挣扎绝望的裂天金雕背部,竟然有着一个同样姿态的影子,也是任凭金色光芒侵蚀,任凭滚滚煞气冲击,都稳稳地蹲坐在背部。但它背上并不是个人,而是个……苍白的纸人!
散着死尸般的彻骨寒意!
纸人也不是坐在裂天金雕的背部,而是……长在上面!半边身体已经伸进了金雕的体内,上半边身子像是长出来似的!
纸人双眸空洞,只有细密的红芒偶尔闪过,散着瘆人的寒意。
“摄魂!”黑衣男子缓慢睁开双眼,一抹阴森的冷芒迸溅,神情一狠,苍白的右手虚空一扣。与此同时,金雕身上的纸人做出相同的举动,一爪子口向金雕的颈部。
白纸并非锐利,但……
嗷!!凄厉的哀嚎已经不像是正常的声音,裂天金雕绝望的挣扎,狠狠地撞击着悬崖,几乎是达到只求一死的程度。
咔,咔咔……咔咔!
纸人低垂着脑袋,身体缓慢升腾,一点点的脱离金雕的身体,但它口向金雕后颈的爪子却缓慢的抽出个模糊的金色虚影。
那是它的灵魂!
金雕的挣扎越疯狂,连虚影都在挣扎,想要跟身体融合!
但是……一切的反抗都是妄想,当纸人完全脱离,悬浮在暴乱的高空,金雕的虚影,也就是它的灵魂也被活生生的撕扯出来。灵魂脱离灵魂,是一种逐渐清晰却无法阻止的冰冷,从骨髓里弥漫出的冰冷。
黑衣男人幕然仰头,嘴巴大张,僵硬的神情满是狰狞。天际的纸人也作出相同的举动,做出仰天嘶啸的状貌,刺骨的寒意席卷山谷。
黑衣人和纸人都没有出真的声音,但诡异的场景更显骇人。
因为……
金雕挣扎的魂魄正一点点的压缩,向着纸人大张的嘴巴靠近,至于其本体,则像是滩烂泥般重重的坠落江河,淹没在逐渐平静的河面。
金雕灵魂挣扎不已,却阻挡不住被吞食的趋势,最后,偌大的灵魂化作一枚金光闪闪的小珠,不可遏制的进入纸人的嘴巴。
纸人嘴巴一并,咔,怪异的声音响起,像是某种东西被活生生咬断,一切……回归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