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华灯初上。
刘彻喝过一碗肉汤之后,开始处理起手头的奏章和事物。
但他毕竟老了,精力根本没有年轻时那么旺盛,甚至比不上去年。
只看了一会,刘彻就觉得眼睛有些模糊,脑袋有些晕。
刘彻放下笔,叹了一声。
两旁伺候的侍女,连忙上前给刘彻按摩。
趁着这会休憩的时间,刘彻闭上眼睛,开始在心中想自己的心事。
如今,对于刘彻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要选一个新丞相和新执金吾。
但历来,任命九卿以上的官员,刘彻都要在事先考虑清楚。
他任命的那个人是否能称职。
像是丞相,刘据自从公削弘死后,对丞相的要求就是不管事,当好傀儡。
这个要求看上去简单,仿佛是个人就能做到。
但其实很难很难。
正所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使。
丞相这个位置,干系重大,权责也很重,甚至可以封驳诏书,这个世界上没几人能在这样的权力面前安然不动。
若是随便任命一个喜欢乱伸手的丞相。
这对刘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今,朝廷中有丞相资历的,并不多,也就是御史大夫暴胜之和大鸿胪商丘成,搜粟都尉桑弘羊的资历符合丞相的要求。
但是,桑弘羊不能做丞相。
因为刘彻知道,桑弘羊的掌控欲很强,而且很精明,他若做了丞相难保不跟内朝争权。
而暴胜之和商丘成,这两个人,刘彻一直在考察,具体选谁,刘彻心里没底。
因为刘彻自认为自己没把握保证这两人将来能乖乖听话”不去跟内朝争权,老老实实的做好傀儡的职责。
“真是令人心烦!”,刘彻忽然道。
他这忽然的一声感慨,却让左右宦官侍女都吓坏了,连忙跪下来,口称万死。
“都起来吧,没你们的事情!”,刘彻挥挥手道。
此时,他有些怀念石庆跟公削贺了。
这两人活着的时候,在丞相位置上相当的称职,老老实实的坐着自己傀儡的本分。
“公别贺可惜了,生子不肖”,刘彻想着公别贺的几个儿子,摇了摇头,错非是公别贺自杀了,否则刘彻是真的很想将他们全部处死,免得在这个世界上浪费粮食。
不过刘彻想想连曾经汉室贵族的榜样和楷模的石家如今都变样了,心中也是苦笑一声。
“最近长安有什么新鲜事情吗?”,刘彻觉得有些烦躁,想听些故事解解闷,于是问道。
“奴婢听说最近涿郡太守在城里办了几次儒生辩论…………”,一个黄门献媚道。
“哦”刘彻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刘屈髦竟有这等雅兴?”,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子,刘彻是清楚的,能力在汉室的诸多的宗室旁系子弟中,算是佼佼者。
涿郡在他的治理下”也还算井井有条,至少民众安居,也没听说有什么盗贼为祸或者民不聊生的事情。
那个黄门点点头,但没敢接话了。
跟天子说些城里的事情解解闷,那可以,但要评判一个大臣如何,这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黄门所可接触的事情了。
汉室对于宦官干政”一直有着很强的戒备心。
当初得宠的苏文、常融也不敢随意碰触政事,只能用曲线救国的办法。
刘彻却是忽然想了起来,貌似刘屈髦也有做丞相的资格。
他在涿郡十年,资历早就熬够了。
只是没做过九卿和三公,一步跃升为丞相”终究有些会为人非议。
但那问题不大,因为刘屈髦是宗室。
“改日吾看看这个刘屈髦,到底有没有宰相之才!”,刘彻心中想着,当然,他所谓的宰相之才,其实就是是否听话、老实。
。。。。
张恒走在长安的街道上,循着车水马龙前进。
最近,张恒迷上了徒步逛街。
这些天,基本上除了被禁止入内的皇宫、私宅和衙门之外”其他地方张恒都逛了一遍,算是把长安城给熟悉了”大致上不用再担心某人邀请,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的尴尬。
还有一件山杳就是苏武搬家了,搬到了尚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