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应该是这般模样的啊?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瞧见这水晶镜面裂开之后,背面却是一块刻着许多符文的滑溜山壁,再无他物,至于被拉拽入了镜中世界的黄养神,则再无踪迹可寻。
我略微失神,突然感觉到那碎开的镜片之中,有黑色气息往外面狂涌,下意识地往后退开。
凝目一看,我瞧见这裂成几百块小碎片里,却是有如刚才那般的黑气冒出。
每一道黑气都宛如有生命一般的,左右翻腾一番,紧接着像是吸血的水蛭,竟然直接钻进了那些从血茧中爬出来、并无意识的身体里去。
那黑气邪恶无比,充满了凶煞之气,一入其中,却是珠联璧合,一双双血红而邪恶的眼睛就陡然睁了开来。
我心惊胆战,知道这定是那白衣女子弄的鬼,刚才的那一面镜子,想必就是沟通异域的通道,此刻那被依为基础的五彩补天是被弥勒盗走,通道必然毁灭,她便也是毫无顾忌地将这通道给回去,把这些凶煞的恶灵给释放出来,全部都灌注到了那些没有灵魂的身体里去。
这些身体受到血池无数年的孕育和培养,吸收了不知道多少的五彩补天石之力,体质自然是最上等的,随时都可以被当做阿摩王的承载体。
而几百个的无主身体,此刻被灌入这恶灵,对于那白衣女子的敌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毁灭性的消息。
而那白衣女子最恨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除了被心魔蚩尤甩出来当背锅侠的我,恐怕再无其他适合的人选了。
我感觉到一阵心悸,然而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天翻地覆,附着在地底的那头触手巨兽,居然脱离了池底,将身子收缩,朝着血池上方游动而去。
它一离开,漫天的血浆立刻倾泻下来,我们则整个儿都给淹在了池底里。
这一回的血浆,再无之前的灵气,我尝试着如之前一般吸了一口,结果把自己都给呛得直翻白眼。
看得出来,离开了五彩补天石,这血池之中的种种神奇,已然不在。
值此巨变之时,我也只有强忍着肺中苦痛,抓着林齐鸣向上游去,然而这一拽,才现他被人给抓住脚踝,根本上浮不得。
此刻的血池浆液,再无浸润肺腑的作用,留在底部,却也只有淹死的下场,我拽了两回,有些心急,低头看去,却见抓住林齐鸣脚踝,不让他离开的,竟然是刚刚觉醒过来的一众阿摩王们。
池底之下,一片红芒闪烁,这些人却是满腹仇怨地望着我们,张牙舞爪,想要施展手段,将我们的性命留下。
我没有半点儿犹豫,抽剑斩去。
经过五彩补天石的滋养,我已然全部恢复,出剑的速度快捷无比,一剑便削下好几根胳膊,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猛然一蹬脚,将林齐鸣望着血池上面带去。
我一边持剑,将下方无数追兵给阻挡,一边奋力上浮,经历了一个极为难熬的过程,终于浮出了血池表面。
当脑袋冒出来的那一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空气将近乎于衰竭的肺部舒张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的翻身而上,爬出了血池之中。
在另外一边,那头失去了五彩补天石滋润的触手巨兽“嗷、嗷”地叫唤着,身子不断地在池面翻滚,溅起无数水花。
任谁身怀重宝,得而复失,都会如此的失落。
我尽力避开这畜生,免得被殃及池鱼,与林齐鸣翻身来到了血池边缘的祭坛平台处,躺倒在地,感觉当真是二世为人,恍如隔世。
然而还没有等我们喘过气来,那池子边缘处便不断有手掌出现,攀着那壁沿,不断翻出。
这些身上挂着血浆,浑身赤裸的家伙,大部分都是阿摩王的模样。
他们一出水池,四下一张望,便毫不停歇地朝着我们这边扑来,吓得我们不敢再逗留,慌忙翻身而起,朝着平台下方的台阶跃去。
我们翻下祭坛的时候,却见到有几道快速的身影,从这天坑边缘处的通道口急速奔去。
依旧是一前一后。
那两人,却是偷了五彩补天石的弥勒,和正体阿摩王。
眼看着弥勒就要跟龙象黄金鼠钻入出口,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那断龙石却又轰然落下,将出口给堵得死死。
弥勒陡然止住脚步,毫不犹豫地朝着旁边跑开。
我与林齐鸣跳下祭坛,狂奔了一段距离,回头一看,却见无数光溜溜的阿摩王从血池中爬出,就朝着我们追来,乌央乌央的,这事儿可把林齐鸣急坏,哭丧着脸喊道:“尼玛,偷东西的又不是我们,干嘛追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