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看着浮生如梦的留言,心中涌起无限柔情和悲酸。
“客客,很快我就要离开岛城,离开你,我不知道你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不知道在怎样的生存生活着,我是多么想见到你,见到你的纯真笑脸,见到你的深沉目光,见到你的刚毅表情,见到你的伟岸身躯。
可是,我终究明白,这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不想醒来却必须醒来的梦,我是永远也见不到你的,我和你,永远只能是茫茫世界里的空气,永远只能在那个看不到的世界里约会。
我是如此热切地呼唤你,我是如此期盼地渴望你,但是,我明白,你不会出现,你听不到我的呼唤,我的呼唤,只能融进那茫茫的大海和无边的黑暗中,只能在我不死的心里一遍遍重复轮回……”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我现在在岛城的一家医院里,陪伴一个女孩,这孩子是个孤儿,被一个拾荒老人收留,跟随老人到处流浪乞讨为生,不幸前几日老人被严寒冻死,孩子高烧肺炎,正巧我和亦克经过,将孩子救起。
孩子现在已经康复,很快就要出院,孩子只有5岁,从小就没有爹没有妈,尝尽人间的艰辛悲凉。我已经决定了,只要孩子愿意,我就做她的妈妈,我要收养她,我要给她人世间的温暖和幸福,还有母爱和关怀。
我是孤儿长大的,我知道孤儿的苦,我品尝过孤儿的味,我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再走我走过的路,去忍受那些歧视侮辱和欺凌。我要让她知道,这个社会,阳光总是主流,正义和善良才是正道,好人总是大多数,长大了,对社会要感恩,不要仇视……”
我看完了浮生如梦的留言,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去找李舜,打算跟李舜说辞职的事情。
到了李舜公司楼下,看到秋彤的车停在那里。
我直接上楼,去了李舜办公室,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舜那张狂张扬霸道的咆哮。
李舜在咆哮,被咆哮的对象无疑应该是未婚妈妈秋彤。
李舜稀里糊涂一夜之间成了未婚爸爸,孩子都5岁了,这自然会让李老板惊呆,继而咆哮。
我欲敲门而入,思忖片刻,却又稍作停留,站立门外侧耳倾听。
忽觉身旁有人,扭头一看,五子和小正也挤眉弄眼竖起耳朵冲我诡笑。
于是,同偷听。
“我还真管不了你了是不是?秋彤,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李舜的大嗓门传出来,进入我的耳朵,“你整天给我耍两面派,当面不吭声装憨卖傻,背后自作主张我行我素,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是老大,你多厉害啊,整个海州,整个东北,整个中国,谁敢不把你李舜放在眼里啊?”秋彤的声音不冷不热,却又带着一分热嘲冷讽。
“你少给我来,就算整个世界都把我放在眼里,你也木有把我放在眼里过!”李舜气愤地说,“表面上你对我顺顺从从,逆来顺受的小婆子模样,好像我怎么欺压了你似的,哼,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在乎过我,你该怎么干的还是怎么干,大事从来就不和我商量。”
“商量又怎么样?反正结果都是这样,反正我必须得收养这个孩子!”秋彤不温不火地说。
“你——你他——”李舜习惯性地张口就要骂秋彤,“妈的”两个字还没吐出来,秋彤立马堵了上去,声音有些尖锐:“李舜,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你说出来我听听!”
“我——我——我他妈的!”李舜被噎住了,瞬间又改了口,不敢骂秋彤,转而骂起了自己,声音里充满怒火和无奈。
我不知道李舜的怒火和咆哮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在装逼,我隐隐有一种感觉,比起装逼,李舜并不比我逊色,甚至超越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却说不清楚,或许是直觉吧!
“人都得讲良心,那孩子好可怜,我不能不收留她!”秋彤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这个事情,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别的事我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个事情,谁也无法改变我。”
“好哇,你真能啊,先斩后奏还理直气壮,谁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力的,我给你尚方宝剑了吗?”李舜说。
“谁也没给,我自己给自己的,这个不需要尚方宝剑!”秋彤说。
“行,你行,我这才现,你原来比我还犟还牛气,整个海州,谁敢和我这么讲话,也就是你。那个破工作的事还没弄利索,让你辞职死活不干,被人家停职了还死皮赖脸等着复职回去上班,趁我不在海州回去复职。
现在你又给我整出个5岁的孩子来,这婚还没结,我倒成了5岁孩子的爹了,你自己说说,你这不是故意整我难看吗?外人会怎么看,人家当面不说,背后肯定会议论纷纷,说你5年前就给我戴了绿帽子。”
听到这里,我有些忍俊不住,扭头看了下五子和小六,两人正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