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又盯着夙凉看了一眼。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夙凉还是连忙点头道:“您放心,奴一定会誓死保护公子的。”
楚离月心里哀叹,他们这样让别人看了,都会觉得他简直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从没出门见过世面的废物吧。
王骞显然是这么认为的,他严肃地将王孟钊叫到跟前,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岳公子,否则玄神医回头会跟他好好算账。
在王孟钊诡异的目光中,楚离月抬着头看着王骞、王鹤龄和玄青乘着小型飞舟飞到了那艘华丽精美的碧玉飞舟上。
王孟钊可不觉得楚离月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废物,不过他却十分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能够刚到王家不到两天时间,就让九爷和玄神医都抢着护着的人,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一百名护卫中有两组负责驾驶飞舟在空中监视,其他人分头守在各个方位,王孟钊则带着十几名护卫亲自守在花园门口。
初夏的阳光已经越来越炽热,只是一眼看见花园里那些随风摇摆的尸体,所有人都觉得背心冷。
王孟钊从来没想过,在王家领地最中心的地带,在王家嫡长子的院子里,会生这样令人指的惨剧。
是何等猖狂的凶手,竟然敢这样蔑视王家的尊严,将王家的脸丢在地上踩!
大公子虽然资质普通,但是这些年来却修为大进,做事果断,在家族中已经颇有声望。现在竟然生死不知!
心中的怒火和仇恨,让王孟钊的脸色阴沉一片。
碧玉飞舟悬停在湛蓝的天空中,距离地面足足有数百丈之远。
所有护卫都在飞舟舱外守卫,舱内只余下王骞、王鹤龄和玄青三人。豪华的装饰和窗外优美的风景都无法让王骞的脸色有所好转,他双手按在身前的黄花梨木案几上,一双眼睛射出锐利的光芒,对着面前的两人喝道:“永年,玄青,你们两个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王鹤龄面色苍白,神情却十分淡定。
玄青更是一脸严肃,毫无表情。
得不到回应,王骞猛地直起身来,一掌拍在案几上,整只案几无声无息地粉碎,木屑木块纷纷掉落在华丽的提花长毛地毯上。王骞恼怒地看着眼前两人:“王鹤龄!王九郎!你说,当初你是如何向我保证,说捉来那些暗族、兽族和那些混血种修者,一定能够挽回王家覆灭的命运的?你是如何保证,能够看好神出鬼没的暗族,绝对
不会让他们祸害我王家子孙的?”他转过头来看着玄青:“玄神医,越玄青,我礼聘你来我王家为客卿,甘愿帮你找到噬阴藤种子,甚至还提供给你活人解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仰仗你的制药炼药本领,帮我研制出来那种丹药吗?好几
年过去了,你总是说炼药失败,炼药失败!”
王骞向前走了几步,逼近到玄青面前:“你不是说你的噬阴藤能够吞噬暗族,绝对不会让暗族对我王家产生威胁吗?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说?朝阳院死了那么多人!我的嫡长子、未来的家主都生死不明!”玄青抬起眼睛,看了看王骞,又看了看王鹤龄,才漠然说道:“炼药失败是很正常的,家主你也知道,你的那个方子是一千多年前的古方,其中的配料和比例本来就不好把握,更何况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时间
流逝,同样材料的药性大小都已经生了变化。而炼药之时,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导致最终的失败。这一点我想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吧。”
王骞被他的语气和话语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明知道他说的话在道理上是没错的,可是在这种时候他还是这个腔调,实在是让人很想上去抽他的脸。
“至于暗族,家主不觉得那些死者的情况有些蹊跷吗?”玄青再次扔出一句话,让王骞冷静了下来。
王骞知道,说到对暗族的了解,人族之中最有言权的一个,应该就是眼前这位玄神医了。
所以他立刻问道:“有什么蹊跷,玄神医你不妨直说。”王骞对于暗族的了解也仅仅是从祖宗留下的典籍和人族中流传的故事中得到的,从来没有真的和暗族打过交道。可是玄神医此人的人生经历十分奇特,曾经和暗族有过长期相处的经验,他说有蹊跷,恐怕
就是真的有蹊跷。
玄青的脸色并不因为王骞态度的改变而有所变化,依旧是那副死板冷漠的样子:“暗魂蚀我见过很多次。朝阳院中的死者和小娥,看起来都是死于暗魂蚀,但是实际上却有细微的区别。”
“说句最直接的,从我个人的直观感受来说,小娥身上有暗族的味道,而朝阳院那些死者身上却没有。”
王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说什么?”
连一直坐在一边的王鹤龄都无法维持脸色的淡定了:“玄神医,你会不会搞错了?你的意思是说,小娥之死是暗族所为,而朝阳院数百条人命却不是?”
这个论断实在让王骞和王鹤龄无法接受。如果说,朝阳院那些死者不是暗族杀死的,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是谁杀了他们?不是暗族,最大的可能当然就是人族了。人族,第一个浮现在他们眼前的嫌疑者就是目前下落不明的大公子王伯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