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远上前说了一句:“公主不要急,他在屋里……”还没说完,福昌公主就已经从他身边冲进了屋中。福昌公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榻上满脸通红、昏迷不醒、时不时出痛苦呻吟声的安珑轩,她立刻扑上去摸了安珑轩的头和脉搏。触手一片火烫的感觉让她心急如焚,转脸对着大夫急声问道:“轩儿怎么样了
?他到底怎么了?”
大夫面色沉重:“七公子体内有一股极为霸道的火热玄力,不停地在他经脉内运转,将他的经脉、内脏、玄力全都烧毁。”
福昌公主一听就明白了,“火热玄力”、“极为霸道”,这一定是那个楚离月干的!
她顾不上追究责任,只是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衣领问道:“那么该如何救治?”
大夫苦笑着摇头:“只要这股玄力存在,不管什么药物都无法修复七公子体内的伤处。”天火万物俱焚,这下手的人显然是已经将天火控制到了极为精微的程度,才会将这个分寸把握到了精妙巅峰。
多一点天火,就会将安珑轩内脏焚毁,彻底烧死;少一点天火,就很容易让人压制,然后进行治疗。
可是现在,成珠修者压制不住天火,而天火又不会烧死安珑轩。
安珑轩只能成为一个废人,在痛苦中半死不活!这样的痛苦,简直比死都可怕。
福昌公主猛然回头看向安宏南、安度远:“家主,大长老,是不是那个楚离月干的?”
安度远点了点头:“轩儿在半路上拦住了楚家主,对其出言无礼,楚家主怒而出手,对他略施小惩。”福昌公主气得脸都红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对安度远怒目而视:“大长老,我敬你是安家大长老,平素对你一直尊敬有加!可是你今天说的是什么话?轩儿被一个外人害成这样,你还说他‘出言无礼’,楚
离月只是‘略施小惩’?”
安度远苦笑了一声,他就知道只要涉及了安珑轩,跟福昌公主讲道理就是一件难事。
安宏南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福昌公主忍着心中的心痛和怒意,一双圆圆的眼睛冒着火光,瞪着安宏南。
就算是安家家主,今天也休想让她放过这个胆敢伤害她儿子的凶手!
安宏南在祁云国高居左丞相之位已经十几年,整个祁云国官场中有一多半官员都是出自他的门下,他虽然还不如祁昱骁身上散的威势浓烈,但是在福昌公主面前,他却是完全能够控制场面的。
即使是福昌公主一双眼睛中的怒火几乎要化成实质,安宏南都没有任何触动,他只是十分平淡地说道:“安家子弟,触犯家规者,无论身份如何,都要接受家规惩罚。”
“安珑轩背后非议家族贵客,当面冒犯清白女眷,已经是行为不谨;更何况,他为了胁迫他人,竟然挟持安家族人;这些行为已经足以让他接受惩罚。”
安宏南目光沉沉如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和威势,却让福昌公主已经冲到嘴边的话语不知不觉地咽了下去。“更何况,楚家主的身份福昌你也知道,那是能够和摄政王大人比肩的强者。安珑轩先是狂言要纳其为妾,方才又堵在她必经之路上大放厥词,要她和帝君未婚夫退婚,嫁给他为妻,这样的行径,如果是遇
到摄政王大人,恐怕此刻你们一家三口已经全都陈尸当场!”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缕怒色:“甚至遇到那些把低阶修者当成蝼蚁的强者,我们安家全族被灭都是有可能的!”
这并非安宏南危言耸听,而是很多修者对待平民的态度,那么那些高阶修者眼中,低阶修者又和平民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事情,祁昱骁自己就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不得不说,楚离月毕竟是一个年轻姑娘,手段还是柔软了许多,连安珑轩都没有死,他们安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可知道,安珑轩这样放肆的举动给安家带来了什么危险?”
福昌公主的脸色接连变化,从方才的怒意勃变成了惊惶不甘:“家主大人是害怕了楚离月吗?”
她咬着嘴唇,看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儿子,心中的疼惜和愤怒终究是占了上风:“一个小丫头而已!你们安家人害怕,本公主却不怕她!”
福昌公主狠狠咬着牙,决定立刻就去请哥哥来为自己主持公道。
哥哥是说过让自己不要招惹楚离月,可是没说过如果楚离月招惹了他们就让他们退让投降!福昌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甘心看着他就这样成为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