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骧飞身跃下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的高台,落到了已经着急地迎上前来的一众侍卫之中。
侍卫们护着秦禹骧从旁边的侧门冲出了大堂,转到了春满堂正院中的朱红色长廊之下。
春满堂正院很大,种满了各种花草,平时打理得十分漂亮,这会儿却站满了男女老少各种客人。
但是在数百人之中,秦禹骧仍然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少女的身影。
她并没有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火凤红袍,也没有做出什么激动剧烈的动作,就那样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站在院落中央。
但是,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和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秦禹骧脸色剧变,在他的神识之中,根本就没有那个少女的存在,但是在他的眼睛里,那个和其他贵族小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少女却如此炫目!
就算是不看越贯仲的脸色,就算是没有听见周围人群中低低的议论声,秦禹骧也知道,这个少女就是楚离月。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楚离月的实力还在他的预期之上!
越贯仲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明明早就吩咐所有人都加强防卫,到了最后楚离月来到近前、杀了秦家的侍卫和少爷,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事先预警了。
他根本感受不到楚离月的存在。
楚离月就像是这无处不在的空气,像是天地之间的玄气,根本没有任何能够让人辨识出来的特征。看样子,不仅他没有现,秦禹骧没有现,连他们越家特意请出来的两位化珠境界的供奉也没有现楚离月的到来……越贯仲秀逸的脸上微微有些扭曲,他不能相信,难道两位化珠修为的供奉都无法察觉
楚离月的存在?楚离月的修为还在两位供奉之上?
这不可能,一定是楚离月有什么隐匿身形的宝物。对,绝对是那位帝君大人给了她不少好东西,才能让她这样混进百草岭,来到春满堂!
越贯仲心中有各种猜疑担忧,但是作为越家家主,他必须开口和楚离月正面对抗。
“楚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越贯仲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今日是我越家大典,楚家主却来这里杀人放火,意欲何为?”
火焰已经从春满堂的墙壁和大堂内部蔓延开来,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闻讯赶来的越家侍卫和下人们纷纷开始救火,但是他们的努力根本是徒劳无功,除了多增加了一些烟雾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看着火焰继续燃烧,所有宾客都慌忙向外奔逃。有的胆小的已经开始偷偷离去,胆大的却还站在空地中遥遥望着楚离月和越家的对峙。
越贯仲想要继续呆在院子里,但是四周的火焰和高温让他不得不疾步赶出门外,这让他觉得自己在楚离月面前好像又低了一头,脸色十分难看。
秦禹骧定定地看着楚离月,被侍卫们簇拥着也走出了大门,来到了春满堂外面的大片空地上。
他身边的侍卫全都进入了全身戒备的状态,各种武器都握在了手中,玄珠也开始显化,显然是害怕楚离月对秦禹骧痛下杀手。
楚离月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根本没有把越贯仲的愤怒放在眼里,同时眼皮子看也没看秦禹骧一眼:“既然你越家有胆量和秦月塘合作,对我楚家下手,就要有承担我的怒火的自觉。”
越贯仲没想到楚离月如此直接了当,如此肆无忌惮。
他原也想过,也许楚离月没有死——可是楚离月就算是没有死,就算是能够赶在楚家灭亡之前回来,也不敢四面树敌。有秦月塘在前面作为挡箭牌,楚离月的仇恨应该全部泄在秦家身上,而他们越家不过是在暗中提供了一些资料和引介而已,并没有出头去对付楚家,到时候如果楚离月占了上风,大不了他豁出去老脸跟
楚离月认个错,赔偿楚家的一些损失,整个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越家可不是庞家能比的。庞家倒台,固然有楚离月的原因,但是根本原因则是桓左哲放弃了庞家。庞家在天元财政领域盘踞的时间太长,长到皇帝都起了杀心。
可是越家不同,越家平素低调,一心钻研医术,不但对皇帝没有威胁,而且对于桓左哲所渴求的那个愿望还有很大的帮助。
至少在这数十年里,桓左哲一点儿也不想他越家出事。
楚离月并不是单枪匹马,她背后是楚家,她的一举一动都要考虑到大局,不能连累楚家。皇帝要保越家,楚离月只能忍着。这才是越贯仲最大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