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一看,父皇哪里有被玉贵妃魅惑而失去理智的模样?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之前父皇为什么又纵容着玉贵妃和桓云澈,将他们捧上了云端?
就在桓云泽心中有万千疑问的时候,桓左哲的声音响起:“楚家主,玉贵妃的话朕并不放在心上,可是你杀害皇子亲王的罪行却不得不罚。”
如果楚离月杀了晋王,皇家却无动于衷的话,整个皇家的尊严就会彻底破碎。
有了这样的开头,以后谁还会敬畏皇家,效忠君主?只要有一点实力,就能够因为君主皇家所行不满意,而对君主皇家痛下杀手,那么皇家的威严何在?
当初桓左哲乐得看着楚家人嫡庶不分、上下混乱,谁的修为高谁就能抢个家主当当,就是知道规矩一旦破坏,人心就乱了。
他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也生在桓家身上。
楚离月抬起头看着宝座上的桓左哲:“如何处罚?”
桓左哲皱着眉毛:“朕将褫夺你的镇国公爵位,扣除你一年俸禄,罚你在家闭门思过,不许擅自外出。”
桓云泽虽然猜到了皇帝不会真的让楚离月给桓云澈偿命,但是也没想到桓左哲会如此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爵位、俸禄、闭门思过,这对于楚离月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损失。
他不得不再次考虑,玉贵妃和桓云澈到底在他的父皇心中有多大分量。
可是,他却听见楚离月清亮的声音回答道:“如果我不接受陛下的处罚呢?”
桓云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来没听见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桓左哲说过这种话!楚离月真以为桓左哲是一个和她一样的世家之主吗?不,桓左哲可是这天元帝国千万里江山的主宰,一国之君!他对楚离月的惩罚已经很明显是在放水,楚离月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接受惩罚,给桓左哲一
个台阶下,让这一切完美地解决?
桓云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楚离月,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桓左哲却似乎对楚离月的回答并不惊讶,他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现在的桓左哲容貌精致,看起来比桓云泽还要青春美貌,这一笑更是让内殿之中瞬间明亮起来。
“离月,你是已经决定了?”桓左哲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太阳穴,换了一个慵懒的姿势,十分随意地问,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被楚离月的话激怒的迹象。
“我早就说过了,谁敢挑衅楚家,我必十倍报之。”楚离月脊背挺直,脸上挂着微笑,语气却一片森然,“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修为,什么来头……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无疑也把桓左哲扫了进去,可是他竟然没有恼怒,只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么,想必秦禹骧你也不会留给朕了。”他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可以分一半给陛下。”楚离月勾起嘴角,“我只要他的头颅就够了。”
地上的秦禹骧拼命地出唔唔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桓左哲随手捏起身边的一粒青葡萄丢了过去,正丢在他张大的嘴巴里,一下子滚入了秦禹骧的喉咙之中,引了他的一连串疯狂的咳嗽。
“吵死了。”明明是罪魁祸,听着地上秦禹骧简直要死过去的咳嗽和喘息,桓左哲却十分嫌弃地说了一句。
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和楚离月交谈下去的兴趣,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随便挥了挥衣袖:“朕对死人没有兴趣,你还是带回去吧。”楚离月也不客气,手掌一抬,正在地上平躺着咳嗽挣扎的秦禹骧就一下子被倒提了起来,那颗差点让秦禹骧就此呜呼的青葡萄一下子就从他的嘴巴里滚了出来,秦禹骧终于喘过气来,满脸惊魂未定,泪花
闪烁。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秦禹骧想要说话,可是只能出一连串微弱的毫无意义的声音。他挣扎着转头去看桓左哲,桓左哲已经仰头闭目,好像睡着了一样。
楚离月随手将已经满脸绝望的秦禹骧丢进了自己的洞天之中,和桓云泽一起起身对着桓左哲躬身行礼,退出了乾道宫。走到乾道宫大门外的时候,楚离月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这巍峨华丽的宫阙,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仰靠在宝座上的明黄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