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覃思眉头一皱,如今春光明媚,阳光灿烂,哪里来的不怕死的阴魂竟然敢在青天白日四处流窜?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衣袖,将阿妩隔离在三尺开外。
一阵与春风迥然不同的冷风吹过来,阿妩再次惊叫起来,一头就钻到了覃思身后,双手拽着覃思的衣袖簌簌抖:“真的是阴魂!白裙子的!满脸都是血!我没有骗你!”
覃思放开神识一看,心中顿时哭笑不得。
“无妨。”覃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眉头也舒展开来,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模样,“我送你回去吧。”
阿妩脑子里全都是平时在家中看到的那些话本故事里阴魂索命之类的内容,正在簌簌抖,听了覃思的提议,立刻就点头道:“谢谢覃家哥哥,我真的好害怕。”
覃思虽然不太习惯被人抓这衣袖,但是想到这小姑娘是因为什么被吓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好意思强行将自己的衣袖拽回来。
覃夫人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儿子终于开窍了,知道怜香惜玉了!
覃思一看他娘的笑容,就知道他娘想多了:“母亲,阿妩姑娘累了,我送她回来,让她好好休息吧。”
“好好好。”覃夫人眼睛都眯起来了。儿子这会儿说什么都好,都是在考虑小姑娘的感受,看来她真的要好好去打听一下这个小姑娘的家庭背景了。不过就算是女孩子家里情况稍微差一点也不算什么,嫁女儿往高门嫁,娶媳妇去低一点的门第去找,这不是常事吗?对他们覃家来说,也找不到几个比他们还高的门第了……看这小姑娘的衣服饰应该也算
是中等家庭,到时候大不了他们背地里多给点聘礼,把小姑娘的嫁妆和体面抬起来……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覃夫人已经从给多少聘礼、请客的帖子多少家转到了儿子什么时候能够给她生出大胖孙子,想象着孙子白胖可爱的样子,覃夫人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覃思看着身边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再看看明显已经神飞万里的母亲,再想想那个在桃树林里装神弄鬼的白童,脑子都要爆炸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群各种年龄的女人们意味深长的目光,覃思独自一人来到桃树林中。
那头血狐已经不见了,不过他家里的那只异兽却还在树叶后面缩着。
覃思冷笑着:“白童!”
没有回答。
“白童!”
还是没有回答。
“看来这碗粟子糕白拿了,白童不在这里,不如我自己吃了吧。”说着,覃思就将手中的点心举到了嘴边,还未放入口中,就被一道白影擦着脸飞过去,将粟子糕叼走了。
白童叼着自己最喜欢吃的粟子糕猛然加速,但是覃思早就习惯了白童这些伎俩,心念一转,白童的身体就犹如千斤重物一样坠了下来,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白童来不及叫喊,先把嘴里的粟子糕飞快吞下,然后才摆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看向覃思。覃思早已对白童的伪装免疫,他走过去蹲在地上俯视着躺在坑里全身灰突突黄惨惨的小鸟:“你现在越能耐了,还能装阴魂吓唬人了?”方才看见是白童变成人形披着一条巨大的白布在树林中忽隐忽现,
还故意出低声哭泣的幽吟,他差点当场爆。
土鸟睁着一双圆眼睛,假装听不懂。
“上次只拔了一根雪羽,你是不是觉得拔得太少了?”覃思挑了挑眉毛。
“呸呸呸!”白童一听就怒了。还好意思说!辛苦修炼十年才长一根的雪羽,说拔就拔了,一点情面也不讲,疼得要死知道吗?拔一根换来一个女主人也就算了,谁知道他都牺牲到这个地步了,这相貌堂堂家世清贵的定国公世子竟然连
个女人也拿不下!
真是亏死了!
白童将口中的灰尘吐了个干净,才对着覃思叫道:“就是因为你把我的雪羽拔了我才迟迟不能成年的!”
覃思却不跟着他的思路走:“那这一次你又想做什么?”“不识好鸟心!”白色的小鸟从坑里跳起来,翅膀猛然扑腾起来,尘土向着覃思的脸上飞去,“那个血狐说的没错,你就是不解风情。三月三了跟小姑娘单独相处,结果还在谈什么修炼!活该你三十了还找不
到媳妇儿!”
覃思漠然地看着站在原地猛力拍动翅膀的土黄色小鸟,面前的尘土像是被一阵风吹过去一样,再次裹住了白童。
“所以呢?”隔着尘雾,覃思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白童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所以,所以我就帮你咯!人家小姑娘投怀送抱你都能拒之门外,我看你是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为了防止覃思打击报复,白童猛然飞起,在空中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