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荪的脸十分懊恼,她知道阿蓁是把紫衣的话听在耳中了,遂拉着她的手道:“紫衣不懂事,胡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阿蓁笑笑,“我没往心里去,倒是你往了心里去了,否则,此刻就不必提。”
阿荪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你真是大度,好,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
说和间,便有宫女端药上来了,这是慈心宫的宫女,是苏嬷嬷亲自调派过来伺候王妃的,“王妃娘娘,医女送了汤药过来了。”
“嗯!”阿荪便是在等这一碗药,阿雅接过来,道:“先喝了,趁着药还暖!”
阿蓁闻了一下药气,微微蹙眉,道:“太烫了,先晾一下!”
然后她笑着吩咐那宫女,“你去取些蜜饯过来,喝药怎能没有蜜饯呢。”
阿荪正想说不必,阿蓁却拉住她的手,道:“你今日精神气不错,看来,昨夜休息得挺好的。”
“也算可以!”阿荪其实睡得并不好,但是也不想阿蓁担心,便胡乱点头应了。
“还不去?快去!”阿蓁见那宫女还站着,便又吩咐了一声。
“是!”宫女应声出去了。
阿蓁看着她出去之后,端起那碗药,咕咚咕咚地便喝了下去。
阿雅正欲阻止,却见阿荪脸色忽然凝重下来,伸手阻止了她,并不许她做声。
阿蓁喝剩一点药渣,然后以手指涂抹了一些药在阿荪的嘴边。
阿荪眸光冷凝,“药有问题?”
阿蓁压低声音道:“加了红花,但是因药中有桂圆红枣掩饰了红花甜腻之气,所以,并不轻易闻得出,这药你昨晚喝过了吗?”
“不曾。”阿荪倏然而惊,“到底是谁要害我腹中胎儿?这里可是太后的地方,那宫女也是太后派来的人,该不会是……”
阿蓁摇头,“不是,那宫女没有问题,是那负责煎药的医女或者太医院的医士,你放心,这事儿我会调查,你也不要声张,这药下的分量不多,起码要连续喝三日才会落胎。”阿雅吓得脸色白,“今日本来王府是可以不过去向太后请安的,只是她怕七小姐一人过去应付不来,明知道身子不适也要起来陪您过去,这误打误撞的,倒让您救了一命,若王妃今日不起来,您走了之后
再喝药,可就真的出大问题了。”
阿荪咬牙切齿地道:“不管是谁,还害我腹中孩儿,我绝不与她善罢甘休。”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想来是那宫女取来了蜜饯,阿荪的神色立刻变得柔和起来,笑着说:“这药竟是这般的甜腻,不吃蜜饯也可以的,往日在府中喝的药略苦才要蜜饯。”
阿雅接话道:“往日在府中喝的药也不见得苦,还不是一颗颗梅子的往嘴里送?馋嘴就是馋嘴,还偏要找借口。”
阿荪笑得打跌,起身便要捶打阿雅,“这贱丫头,连我也敢取笑是不是?终有一日撕烂了你的嘴!”
阿雅笑着躲开,刚好宫女捧着蜜饯罐子进来,便连忙接过来道:“好了,可别闹了,开,吃一颗,瞧您,喝药也不注意些,嘴巴都是了。”
说罢,便拿出手绢帮阿荪擦去嘴角的药汁道:“该过去了,皇太后该等急了。”
“好,去吧!”阿荪站起来,阿雅连忙拿起披风为她系好,“外面冷,注意一点。”
三人走出去之后,便见廊前站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裳,头上像弱冠男子那样系着方的医女,她垂而立,微微福身,“送王妃!”
阿蓁飞快地瞧了她一眼,扶着阿荪从她身边走过。
那宫女没有跟着去,而是进了殿中收拾东西,那医女见三人穿了回廊,便跟着进了殿中,那宫女见她进来,不由得微怔,“你进来做什么?”
那医女微微一笑,“我取药碗!”
宫女哦了一声,拿起桌面的药碗递给她,道:“给你。”
医女接过药碗,见碗中只剩下药渣子,微微一笑,又道:“方才院判大人吩咐下来,说王妃有孕在身,又动了胎气,她居住的地方,最好是没有熏香,我且检查一下,看有无不妥的地方。”
宫女听闻是院判大人吩咐的,便道:“你检查吧。”
医女把碗放下,在屋中走了一圈,尤其留意了痰盂和窗边的花瓶与盆栽。
宫女道:“这妆台与床上柜子要不要看看?”
医女笑了笑,“好的,我且看看。”她只是随便瞧了瞧宫女指的地方,然后便道:“嗯,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王妃可安心住上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