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逍阳轻声道:“苏嬷嬷,扶皇祖母回去休息,外面的事情,不必你们操心。”皇太后眸色一黯,道:“不,哀家是武林中人,讲的就是信义,既然是哀家请望乡阁的人来,便不能坏了望乡阁百年的招牌,当年哀家虽然有恩于老阁主,可还恩的方式,是哀家自己要求的,不能为了苟且
偷生,而出尔反尔!”
冷逍阳微笑,眼底在灯光辉映下流泻出一抹寒光,“不会的,孙儿会让六月自己改变主意,凡事都可商量!”
皇太后苦笑,摇摇头,“不,你们都走吧,哀家不愿意你们在场,哀家也希望走得体面一些。”
“不……”
冷逍阳的话还没说完,殿外,便传出刀剑相交的金属声,四人脸色一沉,来了!
冷逍阳倏然起身,厉声吩咐苏嬷嬷,“看好皇祖母,不许她出去!”
他打开殿门,阿蓁也飞快跟着出去。
皇太后起身,正欲跟着出去,却不料,刚走了两步,便仿佛撞在一扇软墙上,怎也出不去。
她一怔,看向苏嬷嬷,苏嬷嬷伸手在她面前摸了一下,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想要走近去,却走不进去。
苏嬷嬷很快便明白过来,这里,下了结界。
阿蓁与冷逍阳冲出去之后,见长孙渐离已经和一道白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了。长孙渐离实战经验丰富,内力深厚,也是入了高手榜前十的人,可六月在他的手底下,却仿佛蝶儿戏花一般,两袖作为武器,忽长忽短,忽高忽下,莹莹月光中,她面容如玉,眉毛浓黑英气十足,唇角勾
着一抹好玩的笑意。
仿佛,有长孙渐离过招,是她认为特别有趣的事情。
两人守在殿前,没有上前援助,因为,两人都现,六月并没有下杀手,甚至,只是在游玩。
她仿佛不是来刺杀的,而是来走一个过场。
冷逍阳放松下来,问阿蓁,“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阿蓁没看他,只是反问一句,“你在宫中,一直都没开天眼吗?”
“宫中的事情,我不想看。”他淡淡地回答,眸色有些冷漠。
阿蓁不置可否,他对皇宫有很大的敌意,他对皇帝的好也不是真心,相信皇帝也知道,可是皇帝不介意。
他一直在做戏,只是阿蓁不知道他嬉皮笑脸的时候在做戏还是现在冷漠的样子是在做戏,总之这人很难猜透,和冷君阳一样。
想起冷君阳,阿蓁的心还是有些担忧,对他体内的力量,她虽然封印住他的力量,但是难保不会有一天,有高人看出,帮他解开封印。
他今晚是出不来的,她命平天铭在他与平南王的药里下了药,他们会睡到明日午时才醒来。
只是,她刚想到冷君阳,便见他与柳风走过来了。
他披着一件黑色披风,面容沉凝,像一个黑夜使者,下巴扬起坚毅冷凝的弧度,远远地看了她一眼,便越过宫门直入。
他应该是在殿外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六月没有下杀手,才走进来的。
阿蓁见到他的时候,面容微怔,“我分明让平天铭下了药……”
冷逍阳淡淡一笑,“他不是你想的这么愚蠢,他有他的戒心。”
阿蓁叹息,“只是今夜,我不愿意他卷进来,否则皇上跟前他更难撇清。”
“你似乎很关心他!”冷逍阳神情冷淡,听不出声音是讽刺还是取笑。
“身在此间,很多事情,已经容不得我了,他出事,我也不脱不了干系,我是他举荐入宫的。”阿蓁独善其身地道。
“你应该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是针对冷君阳,冷君阳不死,他一日都不会罢休!”
冷逍阳的尾音落下,冷君阳便来到,只听到冷逍阳最后说的“罢休”两个字。
“你怎么来了?”阿蓁问道。
冷君阳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平天铭是你的弟子,但是,同时他也是我的人,而且,他并不懂得收藏自己的心思!”
阿蓁嗯了一声,依旧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