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不顾独孤平的反对,坚持要与崔家说亲,她知道独孤平极要面子,若亲事落定,他是不会悔婚的。
崔家不好惹,作为京城四大家世家之一,手中拿捏京城几乎四分一的经济命脉,若得罪崔家,独孤家的生意在京城也休想混得下去了。
而独孤平则以为那夜了脾气之后,梁氏会把此事搁下,只是没有想到,梁氏竟然背着他请了媒人,与崔家那边说好了。
崔家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这大公子的婚事一直就是崔老爷心头最挂念的事情,大好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一个残疾痴傻的人?
其实说大公子痴傻吧,也算不得,只是摔过之后,脑子确实迟缓一些,可双腿无法行走,最基本的活儿都要人伺候,门当户对的谁愿意嫁呢?
所以,崔老爷也想过,若是过两年还说不到亲事,便寻个家中贫困的女孩,多给些聘礼,算是半买半娶那样,总有人愿意的。
毕竟,能嫁入崔家,也是很多女子的梦想。
如今媒人上门,说了独孤家的小姐,崔老爷自然欢喜,虽然他也知道独孤平不是什么好鸟,可到底门楣不错,若能促成好事,自然是最好的。
这样媒婆一来二往,事情便落定了。
册封县主的旨意下来的那一日,也是崔家过文定的日子,一箱箱贴着大红喜字的文定之礼抬了过来,并且下了帖子,要与独孤平见面,商谈婚事。
这崔家的人刚走,册封旨意便下来了,封独孤蓁为粤南县主,并且上契上官太傅为义女,择吉日行礼。
过文定和旨意下来的时候,独孤平都不在府中,一切由独孤平的两位弟弟和梁氏一同打点。
平民百姓家中,出了一位县主,这是何等的喜事?
独孤琪与独孤红连忙命人去请独孤平回来,商讨该如何庆祝。
梁氏恨得牙齿酸,她心中害怕有变故,但是想着既然文定都过了,哪怕她是公主,也必须要嫁的。
当今皇帝最注重礼义廉耻,如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齐全了,过了文定择了好日子,便是定下了婚约,婚约是有律法约束的。
所以,她含笑对两位小叔子道:“确实是要庆祝一下的,这封了县主,又定了亲事,着实该大肆庆祝一番的。”
独孤家兄弟对视一眼,皆有些不太高兴,这独孤蓁成了县主,可是奇货可居了,怎还能嫁给崔家那傻小子?
独孤红道:“大嫂,这事儿实在也不是我们能做主了,得问问阿蓁的意思,加上如今太傅是她的义父,她的婚事,怎么也要跟太傅大人商量商量的。”
梁氏干笑了两声,“这倒是奇怪了,有亲生父亲在这里,婚事自然由生父做主,义父或许可以提供点意见,但是对于已经定下,实在没有更改的必要,崔家也不是好惹的。”
独孤红听她语气不好,也素来知道她的为人,便不多说了,横竖他觉得此事不成,自有人去处理。
独孤平今日去了城外看样板,回到家中,还没进屋,管家便把阿蓁被封为县主之事说与他听了,独孤平意外之余,也有些喜悦,毕竟,平民百姓家出了个县主,怎么说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只是,当管家说了崔家来下文定之事时,独孤平脸色陡变,勃然大怒,疾步便往梁氏屋中去了。
梁氏早就做好了准备等他来,早早便请了族长与夫人来屋中作客,因阿蓁被封为县主是整个家族的荣耀,所以族长也十分高兴。
独孤平一进屋,还来不及火,梁氏便笑盈盈地站起来道:“回来了?快坐!”
独孤平见族长夫妇在场,只得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上前见礼,“大公大婆来了?”
族长赞赏地望着他,“阿平,你养了个出息的女儿啊,连带我们独孤家也沾光了。”
独孤平谦虚地道:“哪里出息了?不过是我们独孤家族太公山有福,福泽子孙,她才有这样的好运气。”族长笑着说:“你这小子还是这么会说话,真好啊,这蓁姐儿呢,封号下来了,婚事也定了,这件事情,已经不光是你们家的喜事,也是我们这么大家族的事情,我回头请两趟舞狮过来,先热闹热闹,好叫
京中的人羡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