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看了他几眼,他脸庞的恻隐显得有些隐忍,看不到他的眼底,但是,他整个人散出一种沉郁无奈的气息。
马车抵达府门口的时候,她正要掀开帘子,他却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往身前一拉,她整个跌在他怀中,他眼底很红,是那种带着怒火的炙红,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狂乱的气息。
他的唇,就在她嘴唇上方,四目相对,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阿蓁正欲闭上眼睛,却不料帘子忽地被掀开,柳风道:“殿下,七小姐,到……”
帘子被迅速放下,阿蓁脸色一红,连忙别头转脸,清清嗓子,清哑地道:“我到了。”
她重新掀开帘子,看到柳风眼神闪烁尴尬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低头。
后面的马车,也徐徐停下,梁汉文等人也下来了。
阿蓁飞快地看了冷君阳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眼睛是深邃的幽光,让阿蓁的心莫名地一痛。
“走吧!”梁汉文推了她一下,阿蓁收回视线,轻声对冷君阳道,“再见!”
他微微颌,并没有说再见,只是一直这样望着她,直到她转身进去,还感受到后背两道灼人的视线。
阿蓁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她不会嫁给冷逍阳,但是,也知道和冷君阳这份感情不能够开始,趁着现在感情不深,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心底确实始终有些不好受的,可总比日后伤心好。
回府之后,阿蓁才知道刘氏被梁氏关押了起来。
自从段棋来到独孤府中,阿蓁是头一次吩咐她做事,“把人带出来。”
段棋没应声,转身就走。
刘氏被关在柴房里,由府中的护卫看守,梁氏忙着清水的事情,还没得空处置刘氏,所以,刘氏也还没遭罪。
“我来带她走!”段棋站在柴房门口,对两名护卫道。
两名护卫知道知道段棋的身份,不敢太过拦阻,只是这到底是夫人吩咐的事情,若被段棋把人带走,只怕两人也不能留在府中了。
“这,段堂主也休要难为我们,容我们去告知夫人,夫人说放,我们就放,行吗?”
都是道上混的人,知道漕帮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护卫只能跟段棋来软的。
段棋也没难为两人,道:“你去吧,顺便跟她说,如果她不同意,我便强行把人带走,我也是奉命行事的。”
两名护卫连忙道:“好,好!”
一名护卫急忙飞奔而去,留下另外一人在此看守。
那护卫去了梁氏屋中,说了此事,梁氏冷着脸,“她漕帮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怎么教训妾侍?你跟她说,人不能带走,要把人带走,就先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护卫苦着脸说:“她说了,如果您不同意,她便要强行把人带走。”
梁氏冷冷一笑,“那你也照我的话去回她就是。”
护卫没有办法,只好回去梁氏的原话告知了段棋,段棋听了,有些诧异地道:“她是这样说的?”
“是的,夫人是这样说的,所以,段堂主,您也不要难为我们。”护卫苦着脸哀求。
段棋继续地诧异地看着他们,“我难为你们做什么啊?她也没说不准我带走啊。”
两名护卫愣了愣,“夫人的意思,其实就是不能带走。”
“你们误会了!”段棋严肃地道:“她是准我带走的,只是要我做点事情。”
段棋说完,转身就走,两名护卫呆呆地看着她,听得她嘀咕地说:“没想到她有这个爱好。”
梁氏那边,两名护卫刚走,独孤珊姐妹便来了,她们是听到说独孤平要把她们其中一人嫁给崔家大公子,所以齐齐来问个明白的。
梁氏心烦意乱,又被两个女儿缠着,不由得微微动怒,“行了,真指望你们啊?我早有安排了。”
姐妹俩听了这话,连忙追问,“母亲有什么安排了?”
梁氏哼了一声,瞧了瞧站在帘子旁边的清水一眼,“我已经跟清水的父亲说好了,清水代替独孤蓁嫁过去。”
清水面容惨白,眼底湿漉漉的,刚刚的泪水没干,如今又继续往下淌。
梁氏看得心烦,“去去去,你滚一边去,一副哭丧的脸,为你好也不知道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