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阿蓁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笑着说:“我与上官大人是多年相交,你上契那日,我也受邀去了,只是那日贵客众多,你没留意我罢了。”
阿蓁连忙收敛神色,把盒子放在柜台上,行了个礼,“原来是世伯,对不住,因那日义父并没有介绍我与您认识,所以竟不知道世伯身份,实在失礼。”
“不必多礼。”掌柜的连忙还礼,“这一声世伯,虽说我担当得起,只是您是县主身份,总归是我跟您行礼才是的。”
阿蓁含笑道:“都不必虚文了,世伯,我义父还喜欢些什么?不如您说给我听好吗?”
“当然!”掌柜含笑道,吩咐伙计看店,领着阿蓁入了内堂说话去。
离开甄宝斋,阿蓁已然心中有数。
在隔壁酒铺买了桂花酒,又到兵器铺挑了两把剑,亲自开了锋,是打算送与两位哥哥的。
就这样,她背着两把剑,捧着盒子与酒埕,往太傅府中去。
太傅府的门房拦住了阿蓁。
倒不是是阿蓁穿得清素,而是她穿得这么办清素还带着这么多礼物,门房每日不知道推掉多少来送礼的人。
而门房认不得阿蓁,也不奇怪,原因和掌柜认不出阿蓁一样,都是因为没怎么看见过阿蓁。
若说府中下人还好些,好歹在里面伺候过,能见上阿蓁几面,可门房就是阿蓁那一日来的时候,匆匆见过一眼,或者说连面容都没看清楚人便进去了,所以,现在又哪里认得阿蓁。
“你要见谁啊?这东西你带回去,大人不收礼,这是规矩,进太傅府,不能带任何东西,你若是有心,去自家菜地摘两个萝卜比什么都强。”门房打阿蓁走。
阿蓁只得表明了身份,“我叫独孤蓁,太傅大人是我义父,这是我做女儿的心意,不能带回去的。”门房扑哧一声笑了,“你这姑娘,还真敢说,你知道我们家大人的义女是谁吗?那是当今皇上亲封的粤南县主,你见过哪位县主出来还不带个侍女,就这样步行过来的?哪怕不坐马车起码也有顶轿子吧?得
了,你回去吧,我也不难为你,你也别难为我,我们家大人有令,但凡带了礼物来的,一律不放行。”
阿蓁有些气结,把坛子抱在怀里,道:“你只管去通报一声,若他不见你再说啊。”
“那不行!”门房一口反对,“我一年见不少你这样的来求大人办事的,你快回去吧,别回头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家大人收礼,传开去可就影响不好了。”
阿蓁哎了一声,“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信你也没用,你这样大包小包还带着两把剑过来,一看就是要把府里的主子都想了个遍,准时来求办事的,求办事无所谓,可大人不收礼,这就是规矩。”门房一副没有商量的口吻。
阿蓁彻底哭笑不得了,这好歹也算是自己家里吧?怎地有家归不得了?只是,她也有些内疚,毕竟,都上契这么久了,连下人门房都认不得自己,可见自己是有多薄情。
“那我不找太傅大人,两位公子在吗?”阿蓁问道。
“两位公子出去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不过,你死心吧,两位公子也不会让你进去的,两位公子的脾性可是比大人更执拗。”门房道。
阿蓁便不说话了,坐在府门口旁边等着。
只是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初冬的天气了,府门前又十分空旷,风大得很,阿蓁只穿了一件薄衣,吹了半个时辰的风,吹得鼻子都红了。
双生子回来,便看见阿蓁抱着酒坛子和一个大盒子,背着两把剑可怜地坐在一旁,遂立刻翻身下马,道:“妹妹,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上官武见阿蓁鼻子都吹红了,大为怜惜,牵着她的手起来,“冷了吧?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衣服。”
阿蓁笑着起来,“我在这里等你们,不冷,一点都不……哈赤……”
这说着不冷,便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鼻子便更红了,冲两人露了牙齿笑了起来。
门房见双生子回来,跑出来正想说阿蓁的事情,却见两人一人一边牵着阿蓁的手,阿蓁手上的东西也由两人拿了,顿时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去了,这,莫非真的是小姐?
他顿时有些惶恐地看着阿蓁,生怕阿蓁告状,可阿蓁只是笑着瞧了他一眼,然后对双生子道:“我听门房说你们马上就要回来,所以我就在门口等你们才一同进去。”
“傻丫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吹得手都冰了。”上官文宠溺地责备道。
阿蓁笑着说:“知道,下次不会了。”
门房感激地瞧了阿蓁一眼,刚才他这样无礼对阿蓁,还真怕阿蓁会秋后算账。
只是,他也暗自诧异,这小姐不是粤南县主吗?怎地这么寒酸就过来了?一点派头都没有。
不过,他想起自己家老爷也是这样的人,便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