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见她如此,心中也难受,虽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却母子一场,他上前跪在地上,扶着她,哽咽地道:“母妃,您有什么怨恨,尽管冲儿子撒就是。”
如果说他受些委屈,能让她心中的恨意消减,不再做那些傻事,他愿意受她一切残忍的对待。
仪太妃扑在平南王怀中,哀恸地大哭,哭声震天,整个人仿佛都要哭晕过去了,“儿子,你能原谅母妃吗?”
平南王的泪水也滚滚落下,这变故来得突然,他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从没怨恨过她。
“母妃,儿子不怨您,真的。”他扶着仪太妃起来,再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阿荪看得有些糊涂,但是两行泪水也禁不住往下滑,仪太妃的哭声太有感染力。
但是,腹痛却缠绕着她,开始还能强忍住,后来实在痛得厉害,忍不住便低低地喊了一声。
仪太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跳起来,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平南王,“快快,倒三颗出来,给她服下,先解了她的蛊毒。”
平南王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他回头看着阿荪,阿荪捂住腹部痛楚地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心底大概是怀着同样的怀疑。
“你不信母妃,是不是?”仪太妃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母妃,不是的。”平南王神色复杂,若是他自己也就罢了,他不能拿阿荪和腹中孩儿冒险。
仪太妃抢过瓶子,倒出三颗放入自己的口中,咬开吞下。
“看,如果有毒,先死的人就是哀家。”仪太妃道。
阿荪实在是痛得难忍,道:“子循,我信母妃不会害我,把药给我。”
平南王看着仪太妃,看到她眸子里的坦然,他转身倒出药喂阿荪服用下去。
仪太妃从桌子上取来杯子,倒出一杯水,送过去给阿荪,“喝口水!”
阿荪因伤不能起来,只能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艰难地道:“谢谢母妃。”
“好些了吗?”仪太妃看着她的腹部,眼底有说不出的眷恋和期待。
“似乎好多了!”
那三颗药丸,带着一种奇异的清香,顺着她的喉咙一路往下的时候,带着一种舒服的暖气,让她的五脏六腑都温热起来,而腹部的疼痛也缓缓地消减。
“真的?”平南王问道:“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知道吗?”
他有些不相信,但是看阿荪的脸色确实又像是好些了,遂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好多了?”
“真的。”阿荪深呼吸一口,如今除了伤口的痛,小腹的坠痛已经完全消失了。
“母妃,您为何……”平南王放心下来,才想起问仪太妃。
仪太妃苦笑一声,“母妃这次是真的错的很离谱,但是,子循,母妃现在已经从梦里醒过来了,以后,也不会犯这种傻事,只希望,他们能力挽狂澜了。”
密室里,苏风脸色惨白地盯着阿蓁,“你以为,召唤不来苏南王,邪魂便不成吗?”
阿蓁心头一沉,看着她的迅速离体,往苏南王的身体里钻,阿蓁怒喝一声,“苏风,你还当不当你自己是道家弟子?”
苏南王的身体,卷起了一阵旋风,苏南王的身体也在空中飞快地旋转起来。
她驱魔剑往身后的剑鞘一插,伸手拉了苏风一把,却见旋风之中,忽然伸出一把剑,刺向阿蓁的胸口,顷刻间,没入至只剩下剑柄。
“哈哈哈哈!”得意而尖锐的笑声顿时响彻整个密室,甚至从密室传了出去,笑声瘆人,仿佛无数被压抑的愤怒和怨恨一下子得到了纾解。
苏风的灵魂回了体内,张狂得意的笑还挂在脸上,她看着阿蓁,眼底是酣畅淋漓的痛快,“毛乐蓁,你这一辈子,都输在心软两个字上。”
阿蓁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再抬头,面无表情地道:“是的,我这一辈子,都输在心软两个字上,但是,苏风,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狠心和绝不留情。”
苏风狂笑一声,“是的,可惜,你学得太迟了。”
“一点都不迟!”
声音,从苏风身后传来,她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转头,却感觉胸口倏然传来一阵冷痛,她艰难地低头,看到胸口的鲜血迅速喷出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仿佛开在黄泉路两旁艳红到了极致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