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笑笑,转身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很多了,治疗也十分顺利,因为皇帝前所未有的配合。
阿蓁也去了一趟昭贵妃的宫中,谢谢她仗义出言。
阿蓁去,是因为知道昭贵妃救她是有意图的,而她正好,也有意图。
阿蓁觉得有些悲哀,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做,笼络昭贵妃,就是笼络长孙大人与长孙渐离。
一个是兵部的尚书,一个是禁卫军统领,两人的身份地位都很重要。
原来,她真的一丁点都没怨恨他,只有透心凉的失望。
只是即便失望,该做的能做的她还是去做,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成全自己曾经付出的感情。
昭贵妃确实是故意救她的,为的就是让阿蓁对她友善,她需要阿蓁的友善,因为,她觉得,最终独孤蓁会成为皇帝的救命恩人。
她要扳倒皇后,就必须固宠,但是现在皇帝对她颇有微词,削了她协理六宫的权,要重新夺得协理六宫的位子,就需要独孤蓁的“仗义执言”了。
两人都各有意图,碰头之后自然很快就达成了共鸣。
但是,谁都没有点破对方的心思,可以说,昭贵妃成熟了很多。
宫中局势一直在变,冷逍阳在户部呆了十余日,竟然还没厌烦,还干得津津有味,这让皇帝有些意外。
冷君阳自从那一夜跪在慈心宫外求皇太后去救阿蓁之后,便几乎销声敛迹。
他肩负监国的“重任”,却被派到了护城河监督修建堤坝。
这虽然看似难以挑出错处的职务,但是,这中间蕴含了不少讲究,堤坝的修建工程,未免有人过河湿脚,沾点银子什么的。
冷君阳若是视若无睹,一旦事情揭穿,他便是失职。
若揪出贪污的人,势必便得罪了一些势力。大周国的贪污,历来已久,都是成群结党的,揪出一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揪出一大串来,而这一大串的人,未必就没有冷君阳要用的人。
皇帝是把他推到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无论他怎么做,最终难免是要吃亏的。
平南王府中。
“真他妈的!”连一向压制的柳风,这一次也了脾气,狠狠地踢了椅子。
苏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们是刚从工地回来,现修建堤坝的材料被人偷换了,换成了劣质的海沙。
“这咸水沙能用吗?没几年就要被冲垮了,这帮孙子,也太贪了些,这堤坝一旦被冲垮,就是人命财产的损失啊,这帮孙子把人命当什么了?”柳风怒道。
苏青蹙眉道:“这件事情,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平南王想了一下,看着冷君阳,“阿阳,这件事情你怎么认为?工部尚书这老狐狸,不容易揪得出来啊。”
十日的监工生涯,每日被寒风吹刮,冷君阳脸上的皮肤黑了一些,但是这样越显得沉着稳重。他看着平南王,道:“如今工人的伙食也越的差,这大冬日,也不该着急赶工,毕竟距离明年夏日还有一段距离,护城河是夏日下暴雨的时候才会涨水,过几日就是年关了,而上面下了旨意,说让在过年
前竣工。”
“这分明是逼着工人造反啊!”柳风冷笑一声,“起码几个月的工期,怎可能在半月内完成?这工人又不是神仙。”“不是要逼反工人,这事儿分明是为难殿下的。”苏青淡淡地道,“你想啊,如果殿下把人交出来,皇上肯定顺藤摸瓜,把工部尚书和他背后的人揪出来,当朝的官员,除了那几位老臣,没有干净的,必定人心惶惶,视殿下如洪水猛兽,谁还敢跟殿下靠拢?若殿下不交人出来,皇上彻查此事,必定办他一个失职的罪名,功过相抵,就算最后不处置,但是殿下必定会失去民心,所以,殿下怎么做,都注定失去
朝臣的心或者百姓的心。”
平南王蹙额道:“这只是第一步。”他抬头看了看冷君阳,有些欲言又止。
冷君阳听得他话中有话,道:“你只管说吧,苏青与柳风都是我的心腹,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听的。”
平南王嗯了一声,“母妃前日与我说了一件事情,我想,这就是皇兄仇视的原因,如果能解开其中疑惑,或许,你们父子不至于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冷君阳面容微变,他知道平南王要说什么,他站起来:“子循,你跟我出来一下。”
平南王跟着他出去,两人站在廊前说话。
“太妃与你说的,是不是我的身世?”冷君阳单刀直入地问。
“是的,但是,宫中知道真相的人不多,母妃说,要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最好是问问定国公夫妇,当年旌德皇后与定国公的夫人云清妩是好友,宫中的人说,旌德皇后什么事情都会跟夫人说的。”
冷君阳蹙眉,“但是,定国公夫人已经去世了。”“但是,定国公还活着,不是吗?”平南王道,“他们夫妻恩爱,或许什么话都会说说的,不如,去问问定国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