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记忆撕扯着墨楚卿的心，这一瞬间，除了要杀死这个胆敢提起母亲的人这唯一的想法，脑海里什么都没有。

杀了她，所有所有侮辱过母亲的人，全都该死，没有例外，全都该死，都去死！

就在顾清双手得了自由，用仅剩的力气掰扯墨楚卿手的时候，“嘭”一声响，人影晃动间，身上的人被一把拉开。

“咳，咳咳咳！”

瞬间得了自由，顾清急咳，忍着喉咙处撕裂般的痛，拼力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心里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惧怕。

本能朝床榻里侧退缩过去，顶着充血的眼睛，顾清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他要杀她，他是真的想要她死，没有一丝犹豫。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侧妃她……”暗三满脸疑惑，只庆幸自己听到动静不对，一时好奇推门进了来，否则……

没人回答暗三的话，暗三只觉手中一空，抓着的人挣脱了出去，两步跨到了床边。

“姐姐，姐姐你还好么，无心，无心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怎么……”无措的对着满脸惧怕的人，无心绞着手指头，委屈又自责。

顾清一惊，往里侧再缩，抖着唇，悬着泪，心中的恐惧却是消减了大半。

“姐姐，无心，无心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不哭，不要哭，无心帮姐姐吹吹，帮姐姐吹吹。”

怯怯的说着话，无心皱着短小的眉头，憋了半天，却也只想出这么一个安慰人的办法。

笨手笨脚爬上了床，无心摸到顾清身侧，小心翼翼吹着顾清布满紫红指印的脖颈。

蓄在眼眶中的泪再也止不住，争先恐后流了出来。

顾清知道，这泪，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同情和怜悯。

是了，她可怜眼前这个笨拙的，却又小心翼翼讨好安抚自己的人，这个可怜的男人。

也知，会险些丧命，定是自己的话触到了男人心中最深的痛。

这痛，能让他分离出如此痴傻被人嘲笑的人格来自我保护，那么，会激怒他要自己的命，也是合情合理了。

伸手拍了拍无心的背，“姐姐……无事，一点也不疼，不是无心的错，是姐姐不好，姐姐以后再也不会逼无心了，好不好？无心乖，很乖。”嘶哑却异常柔和温暖的嗓音，让手下的身体陡然间僵住，下一秒又恢复正常。

悄悄退出了寝殿，暗三关好门，看一眼挂在天空的弯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以后，不久，对于顾清，主子将会永远都下不去手了吧。

…

日子恢复了平静，安抚了看到自己脖子上印迹而惊愣的二丫和苏乔，顾清再没有问过墨楚卿关于他创伤的事情，只默默陪着白日里的无心玩耍。

当然，不再是为了应付太后，应付无忧殿的一众眼线，而是自内心的，心疼这个痴傻单纯的无心。

晚上，两人没有再说过话，仿佛回到了墨楚卿使用替身的那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