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幅心思都在手中动作上的顾清没想到男人会突然开口说话，一惊之下，手里的针不可避免的就戳进了男人的皮肉里。

然，针下的人，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痛一般，始终静静躺在那里。

抬头，看过去，当墨楚卿从未有过的专注眼神闯入视线，顾清心里一愣，下一秒，控制不住的，心脏开始急速的跳动起来，但面上却是不显，只低低嗯了一声，便慌忙重又低下了头。

她看到了什么？

他的眼神，他看她的眼神，他对她……

“呵！顾清，本王就知你是个不怕死的性子！果然，明明懂得知道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你却偏生非要管那么多，问那么多！”

“如何，现在知道了本王不光是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的怪物，同时还是个不能接触女人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可怜，很值得人同情怜悯？”男人的语气，带着太过明显的，顾清从未听闻过的自嘲意味。

“嗯！”

又是一声低低的嗯声，却直白到让墨楚卿猛的僵住了身子，身侧的手紧紧攥握成拳，骨节分明。

片刻……

身体重又放松，墨楚卿竟是轻笑出声。

“呵呵，你的胆子，远比本王以为的要大得多。十几年了，自本王变成这幅鬼样子已经整整十四年了，你，是第一个，敢用这幅口气，如此直接的当着本王的面，说本王可怜的人。“

“呵呵，顾清，你果然是不同的，果然，那么的不同，不同……”以至于，让他开始忍不住一次一次将轻冉忘记，却反而满脑子都是你顾清。

但是，不可以，轻冉是母亲选的人，是除了那不知何时丢了的玉佩外，唯一还和母亲有关系的人。哪怕，母亲离开的时候，轻冉不过才刚刚出生。

这十几年，他隐忍，他无数次死里逃生，轻冉对他却始终如一。更不论，为了早一日报了母亲的仇，轻冉如今还只身在宫中查探着十几年前的事。

而他，他答应会娶她为妻，答应了会照顾好她一生。

所以顾清，你只能是你，哪怕再不同，哪怕再让他忍不住破例一次又一次，你却只能是你，只能是你，不会变，也不能变！

再深深看顾清一眼，墨楚卿闭上眼睛，如同方才什么都没有说过一般，静静躺在那里。

低垂着头的顾清却是不知，短短的时间内，自己因为另一个女人，已经被墨楚卿重又推开，远远的！

她只是在男人的话落下时，轻笑了笑，重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哪里是胆子大，她不过是在乎罢了，不过是因为在乎，所以忍不住想了解他的一切罢了，不过是刚才从男人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情感波动因而在赌罢了。

她在赌，赌男人先前那句“不会再说杀她的话”是当真的，赌男人不会因为她又知道了他的一个秘密，还不知死活又一次顶撞了他之后，不会杀了她。

还好，她赌赢了！

男人果然没有说出杀她的话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