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声痛哼,顾清猛的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看着身体上方,离自己不足一尺之距的——陌生男人!
确切说,是一个花白了胡子,满脸皱纹的男人。
秀眉紧拧,杏眼满是疑惑的看着,那陌生人却是一愣,下一秒停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身子,语气带着欣喜的转头高声道。
“公子,夫人醒了,醒了!”
下一刻,还不待顾清转头看去,就觉眼角余光中一道身影极快的到了她身前。
“宝……你可有哪里不舒服,伤口可还疼?”
却是脸色恢复了正常的墨楚卿将欲出口的“宝儿”吞了回去,急切的温声问道。
与此同时,大手抬起,覆上了顾清的额头。
“公子放心,放心,老朽把了脉,夫人的烧热已经退了,退了。”
床榻近前,那陌生男人——大夫,见了墨楚卿的举动,连忙道。
“因为没能及时处理伤口,所以夫人才会高热昏睡的。但是公子放心,等老朽给夫人处理过后,再用了药,就妥了。不过……”
却是那大夫看着顾清的脸,吱呜犹豫着。
墨楚卿气息明显一冷,侧头看了大夫一眼,却不说话。
一旁,跟着进来的暗一默默叹口气,“大夫,你且用药处理伤口即可,余下的无需操心。”
被墨楚卿的气息和眼神吓到,此时大夫听了暗一的话,慌忙点着头,瞄了墨楚卿一眼,重又回身弯下腰,战战兢兢的继续给顾清处理伤口。
没错,且不说梦里如何,顾清之所以会醒,却是因为大夫在拆解包裹着她脸颊的布。
本就是粗粗包的,酱末般的草药带着汁水,和着伤口的血迹,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已经干涸粘连在了一起。
即便那大夫再小心谨慎,可粘着了就是粘着了,不撕扯的话怎么可能将布拿得下来。
遂,顾清是从昏睡中硬生生被疼醒的。
然而,此刻也只是将布拆了而已,脸颊上,却还牢牢的沾着结成一块一块的酱末草药。
“那什么,公子,夫人的伤口须得清洗过后,才能重新上药,所以老朽需要些温水,不知……”
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暗一已经转身快步出了去。
那大夫愣了愣,不再言语,开始一点点的将结成块的草药自顾清的脸上清理下来。
“唔!”一声闷哼,却是顾清死死咬着牙根,拼力忍耐的声音。
身侧素手从男人手中挣脱了出来,转而狠狠的掐握着身下的床铺。
疼,真特么的疼!
原来,被那狗屁圣女一刀刀划的时候不算疼;伤口被汗水浸湿的时候也不算疼,现在,草药连着皮肉被一点点撕扯下来才是真特么的疼!
如果早知是这样,她宁可伤口就那么暴露在外面,被秋风吹干了,也不会手贱的弄些子草药包扎。
转眼,除了两侧脸颊惨不忍睹的伤口之外,顾清脸部其余地方惨白着,额头、鼻尖冒出细细密密的汗,而牙根因为用力过猛,出“咯咯”的声响。
心痛的紧缩,墨楚卿凤眸紧紧盯着顾清,大手再一次覆了上来,包裹住顾清的手。
“若是疼,你就喊出来!”
却是墨楚卿干哑着嗓子,急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