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在乎胸腹脏器因为内伤加重,而更加钝痛的感觉,墨楚卿唇角微扬,再扬,继续扬,直到整张俊美却冷硬的脸庞彻底软化了下来。
而后,床榻里侧的手攥紧松开,再攥紧,再松开,终是缓缓朝顾清伸了过来,试探的握住了她的手。
不同于先前指向顾清眉心,言说有红光闪现的触碰;也不同于顾清脸色陡变时,墨楚卿惊惧的握上她双肩的触碰。
这一个由挣扎、犹豫,到终究肌肤相触的动作,饱含了墨楚卿对顾清浓郁而深厚的感情。
专注把脉的顾清因为这碰触,身体忍不住轻颤。明显到,那腕间的手,都险些滑落了下去。
只是,轻颤的人,又何止顾清一个。
在手掌触上顾清肌肤的那一刻,墨楚卿只觉空了月余的心,总算是被填充了些许。“你做的衣衫很合身,我总是忍不住想穿,却又怕弄脏了它;你做的长寿面很好吃,哪怕是母亲没有离开前,也不曾亲手为我做过;还有,你说那个叫‘生辰蛋糕’的点心,确是细腻馨香,让人吃了心里很暖
很暖。”
“顾清,你既然恢复了记忆,便该记得我送你去庵堂前说过的话。我想让你安然无忧,想要你过的开心,从不知何时动心动情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一直这么想。”
“只是,我太过自卑,太过自以为是,不懂得该要如何爱护你,所以才……”
话未说完,墨楚卿喉咙已然微涩。
而他相信,顾清定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就是在这个房间内,她受了伤,险些丧命。而他们的孩子……缓了口气,压下心底比之内伤不知重了多少倍的疼痛,墨楚卿看着定定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顾清,继续道:“或许以后,我还是会有自卑,自以为是,并且不懂的时候,但我会一点点学,就从再也不会对
你隐瞒我心底想法开始做起。”
“所以,不管你究竟是谁,叫顾清也好,叫宝儿也罢,你总归是你。而现如今的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顾清,再信我一次,可好?”
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从墨楚卿微启的薄唇而出,乘着两人之间无影无踪的空气,不断的传进顾清的耳中,直到左侧胸口处,那个名叫心脏的地方。
一点一点,无声的治愈着里面的伤口,松解着里面的心结。
房中静悄悄一片,墨楚卿握着顾清的手轻颤,不知不觉掌心中被因为紧张而生的汗水润湿。
一双凤眸里,是期盼,是小心翼翼,是不安,是悔恨……被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填充,终是融合成浓浓的情意,一瞬不瞬的,忐忑不安的看着顾清。
良久……
“你亲眼见到的,我有尾巴,怪异的许是一个妖孽般的东西。既如此,你还敢靠近我么?”
双眸始终愣怔的投射在墨楚卿的腕间,顾清不敢看他一眼,轻轻浅浅的说着自嘲的话。
“怪异的妖孽么?那我呢,自你知道我身体里还有一个无心的时候,为何还敢靠近我?我说过了,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你只是你,而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再是先前小心翼翼的口吻,墨楚卿以着再肯定不过的语气,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与此同时,握着顾清的手更紧,只为了让她更直观,更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