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韩家村一片安静,偶尔有狗吠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但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黑暗的夜色里,韩秋玉手里举着一根蜡烛,摸索着将厢房的门打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扑面而来。
烛火昏暗,不时被风吹的左右摇曳,只见这间厢房里四面都是木架,上面跺满了已经风干了的天星草。
韩秋玉看着这四面的天星草,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韩若樰能够靠卖药挣钱,她为什么不能?
如今桃花村瘟疫蔓延,闹的整个郁林镇都人心惶惶。自从韩若樰那个贱人说这后山上的天星草能治疗瘟疫,所有人都跑去后山挖天星草,她自然也不甘于人后。
不过她可不像村里那些没有一点见识的蠢货一样,她挖天星草不仅仅为了预防自己得瘟疫,更大的原因是她要靠着这些天星草赚大钱!
韩秋玉在房间里的转了一圈,正要离开,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十分巨响,极像是谁在摔打自家的大门。
韩秋玉神色一变,赶忙跑出去看。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
韩秋玉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身红衣的叶芷芳正怒气冲天的往主屋跑,想也没想,嘴里的话便秃噜出来。
听到声音,叶芷芳身子一顿,在看见韩秋玉再厢房门口站着时,立即就了脾气:“我愿意什么回来就什么回来,你能把我咋地!”
韩秋玉哪里想过叶芷芳竟会在自己面前疯,心头的火气立刻便被他挑了起来。
想从前,叶芷芳虽然脾气不大好,但对韩秋玉却是事事听从,无论她让对方做什么,叶芷芳哪怕不情愿也不会顶撞与她。
可是今天,她这个女儿倒像是吃了炮仗一样,不过一句话不合,就冲她起火来。
“你这死丫头,你倒是反了天了不成!”
韩秋玉心中气急,拿着蜡烛几步走到叶芷芳跟前,就要开骂,忽然现叶芷芳抬头怒视着自己,脸上一片水迹。
“芳儿,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终究是自己的女儿,韩秋玉一看见叶芷芳满脸泪水,赶紧将蜡烛放在一边,满脸焦急地询问。
“还能有谁欺负我?都是娘跟哥哥的错,当初偏偏要把我嫁给什么大户人家,结果呢?给我找了一个傻子做男子也就罢了,还是个短命鬼!”
叶芷芳被韩秋玉这么一问,哭的更厉害了,她伸手指着韩秋玉,脸上怒气更甚:“我死了男人,你和大哥倒是过得舒坦,连我被刘家赶出来都问也不问!”
韩秋玉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赶紧出言安抚:“那啥,赶出来就赶出来,刘家也赔了咱家不少银子,娘再给您找个好的……”
“刘家赔的银子在哪呢?我咋就没看见呢?”
叶芷芳一脸质问的看着韩秋玉,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赔刘家赔银子这回事。
而韩秋玉身子一僵,这才现自己说漏了嘴。
刘家的傻儿子死了之后,本就不想让叶芷芳再待在刘家,恰好叶芷芳又跟上官耀混到了一起,刘夫人便借势将她赶来出来。
叶老大原本是打算着那傻子死了就死了,让叶芷芳继续待在刘家勾引刘老爷,却不料竟冒出了一个上官耀。
他气得直骂叶芷芳蠢,而韩秋玉则厚着脸皮去找刘夫人,却不想正好撞见刘夫人与别人的奸情,于是便有了给叶芷芳赔偿这一说作为封口费。
韩秋玉本就是见钱眼开的性格,一看见刘夫人拿钱赌她的嘴,自然就见好就收,老老实实回了韩家村。
只不过刘夫人赔给她银子的事,却未曾告诉一人。
此时韩秋玉在叶芷芳的质问声里说漏了嘴,也只好哄着她道:“芳儿啊,刘家给的银子确实确实在娘这里放着,可娘这是为了你好啊!”
叶芷芳才不相信韩秋玉的话,她摸着脸上的泪水哭诉:“娘以为我看不出来,您的心分明是向着大哥!”
“娘的芳儿啊,你怎么会这样说娘,这么多年,娘什么不是考虑着你!”
叶芷芳歪着脑袋,见韩秋玉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眼睛转了转,又吸着鼻子出声质问。
“娘还说什么都是为了我,那我之前让你帮我想办法帮我讨上官公子的欢心,你怎么都现在都拿不出主意?”
语罢,叶芷芳又抹着眼泪将上官耀嫌弃自己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白日里,叶芷芳又去寻上官耀,对方却视她如芥履一样,连看她一眼都已经不屑。
他厚着脸皮跟在上官耀身边如同一个小丫鬟一样跟了一整天,上官耀不仅没和她说一句话,还骂她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是被几个男人玩弄过的破鞋,说他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
其实她清楚地很,这人现在急于甩了自己根本就是因为他又看上了韩若樰,现在眼里心里巴不得将韩若樰立即娶了。
“这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他都得了你的身子还敢说这种话!”
韩秋玉听了叶芷芳的诉说,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执意要带着叶芷芳去找上官耀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