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不料韩若樰突然问起这个,面上还一脸期待,他连忙在手里的账本上做了一个记录,这才从要药材架子里出来。
“掌柜的是想要买下千金医馆?不过此时买实在有些不划算啊!”
李管事似乎想要劝说韩若樰打消主意。
韩若樰大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知上官老爷现在要价多少?”
李管事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这个上官老爷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他把价格落到一千五百两之后便再也也不肯降低,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买他的医馆。”
闻言,韩若樰不禁有些皱眉:“那赵管事……”
“管事的,到了今天我也不再瞒你了,赵管事确实是想来咱们医馆,但赵管事的卖身契在上官家,他想要离开上官老爷不准,所以他才想着等找到人收购千金医馆,再和上官老爷讨要卖身契离开。”
“竟有这回事?那千金医馆其他的人呢?”
李管事以为韩若樰是要问张元宝三人,连忙与她解释:“掌柜的放心,跟上官家签了卖身契的人我都没有招进来,那张元宝几人并没有卖身给上官家,他们都是自由身。”
说着又颇为感叹的将赵管事的身世说了出来。
原来上官老爷祖上在京城也颇有名望,只是上官老爷只不过是一个旁支,当初他们在榆林镇定居的时候,主家便将赵管事派给了他。
上官老爷曾经承诺会将卖身契还给赵管事,结果一晃近三十年竟然依旧是上官老爷的家奴。
也正是这方面的原因,赵管事一直都在寻找一个离开的契机。
“李管事,你亲自去与上官老爷商谈,就说我愿意出两千两来买千金医馆,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必须将千金医馆以及里面所有伙计的卖身契一同交给我。”
“掌柜的……您……”
李管事像是没有听清韩若樰的话一样,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李管事,你不必惊讶,这件事你按我的办即可,不过您一定要说服上官老爷交出卖身契,若是少一张,我便不要了。”
闻言,李管事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掌柜的,你可否告诉我买下千金医馆做什么?”
“炮制药材!”
……
李管事果然办事牢靠,不过一日功夫他便带着赵管事来见韩若樰。
“韩掌柜,这里便是千金医馆的地契以及所有人的卖身协议。”
赵管事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多余废话。
韩若樰的眼睛在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见他身材消瘦,穿着灰布衫,一双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但头上白却比李管还要多。
整个人散着稳重的气场,叫人一看便觉得值得信任。
只可惜他的脸上似乎有一股愁虑经久不散,凝结在眉间,形成沟壑。
“赵老弟,今后你只管跟着咱们韩掌柜,她可不是上官家那种钻到钱眼儿的人,这一次韩掌柜之所以肯出两千两,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承蒙韩掌柜看的起,从今以后我赵彭光一定为您竭尽全力,誓死效忠!”
赵管事将神色平静的对着韩若樰作揖。
听得这话,韩若樰忍不住再度打量了一下赵管事忽的开口:“赵管事似乎还懂些拳脚?”
“不瞒韩掌柜,我年轻时确实学习过几年功夫。”
闻言,韩若樰心里已经能够确定,这位赵管事年轻时或许也是上官家的一名护卫。
因为一般人根本不会说出誓死效忠这样的话。
韩若樰将赵管事递过来的一叠纸一一翻了一遍,现其中一张卖身契上面写着的名字正是赵彭光。
“赵管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决定买下千金医馆,但是您的卖身契其实我并不想要留下。”
似乎没有想到韩若樰会有此言,赵管事一直都很沉稳冷静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诧异。
在看见韩若樰将写着他名字的卖身契直接撕掉时,彻底呆愣。
“赵管事,李管事几次向我举荐与您,今日一见,我也觉得这两千两银子花的一点也不冤,今后我在千金医馆开设的药草炮制加工就仰仗您来管理了。”
“赵老弟你还愣着做什么?韩掌柜这就是恢复了你的自由身,还请你做扶着药材炮制管事呢!”
赵管事目光呆滞了许久,直到李管事出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韩若樰道谢。
“多谢韩掌柜!”
赵管事并没有多说,可是他闪着泪光的眼睛以及略微哽咽的声音已经足以将他想说的表达出来。
足足过了许久他的心情才平复下来:“韩掌柜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
赵管事果然没有让韩若樰失望。
不过三天时间,他便将千金医馆重新改造完毕,完全符合韩若樰要求的专门负责炮制药材的环境。
千金医馆的后院比益生堂的后院还要大上一些,所以原本益生堂用来存放药材的库房便腾了出来。一时间益生堂立刻多出来许多地方,再也不嫌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