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元说着,弯腰去捡那个被柳夫人打落的包子。
柳夫人哪里见过儿子这般可怜的样子,当下眼泪更是掉得厉害,连忙一把抱住柳成元道:“儿啊,这哪里是念书啊,这分明就是受虐啊!”
“走,跟娘回家,娘给你做红烧蹄髈!”
“咳咳!”余大夫受不了地咳嗽了一下。
暗暗给柳成元使眼色,余大夫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柳成元见成功转移娘亲的注意力,当即把这三年来大厨房的所作所为都说一遍。
而且他说得很大声,周围的学子们听了,全都义愤填膺地跟着附和。
于是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原本针对李心慧的矛头瞬间指向了齐东来。
齐瀚带着众夫子准备调解来着,结果露面一瞧,我滴个乖乖,只见齐东来被柳家的下人绑在地上,也不知道谁去踢了一脚,瞬间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让你黑心肝烂肚子,竟然敢克扣我儿的吃食?”
“我呸,你也不长长眼睛看看,我儿是你能欺负的吗?”
“呵,今个儿齐院子要是敢保你,老娘明天上知府衙门敲鼓去!”
“院长,这,这,这……”一旁的刘夫子看得目瞪口呆,这一群学子亲眷,瞬间成了市井泼妇?
齐东来被揍得嘴角出血,眼睛肿得都睁不开。
“各位学子亲眷稍安勿躁,云鹤书院监察失职,一定会各位一个交代的。”
“这位厨房的大师傅齐东来无论有没有贪墨书院的银钱,各位都是不能动用私刑,等到书院调查清楚,会将人扭送知府衙门。”
齐瀚掷地有声,顺便让人给齐东来松绑。
齐东来浑身上下都在痛,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气势汹汹追讨小寡妇的学子亲眷会将矛头对准了他。
喉咙里的腥甜伴随着打碎的牙齿吐了出来,齐东来阴翳的目光像淬毒一样。
他冷戾地抬扫视了讨伐他的学子亲眷,忍不住冷笑道:“我齐东来再不济,在这云鹤书院十年,还从来没有让学子们上吐下泻过?”
“诸位受到挑拨,针对我齐东来便也就罢了,可那位让学子们吃出问题的厨娘,到现在都还不曾露面?”
齐东来的话让许多亲眷暗暗皱眉,那些学子更是气血翻涌。
十年的老江湖了,自然并非半月有余的陈娘子可以相比。
更何况这些年他们偶尔抱怨书院的膳食不好,却不曾激烈地反抗,到是给了齐东来狡辩的机会。
“就算那位厨娘当真有问题,可你让我儿吃了三年的粗硬包子,冰冷咸菜又怎么说?”
柳夫人威风凛凛地上前去,厉声的质问带着冲天怨气。
“就是!”学子亲眷们纷纷附和,一时间齐东来脸色铁青,面容扭曲。
冷冷地擦去嘴边的血迹,齐东来对着众多学子亲眷道:“这些年云鹤书院的大厨房根本没有断过肉,寻常人间白面馒头都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有肉块?”
“大厨房里有鱼有肉,大家可以前去查看,我齐东来在云鹤书院十年,如果顿顿都是咸菜包子,别说是学子,就是夫子们也早该抗议了!”
齐瀚听着齐东来朗朗自辩的话,转头看向身后的夫子们。
几位夫子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最大的失误,就是误以为齐东来的意思就是齐院长的意思。
于是大家都被坑了,问题是还都默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