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醒过来的时候,心慧已经入殓了。
上好的金丝楠棺木放置在空旷而隐蔽的连月斋。
萧凤天一直等着陈青云醒来,他担心陈青云醒来以后,会去找张金辰拼命。
然而,陈青云醒来以后,很安静。
他去了连月斋,打开了棺木,看了一眼棺木里躺着的焦尸。
面目全非,狰狞恐怖,可他浑然不觉,他伸手去摸,一点一点地摸,从头到脚。
一旁暗暗抹泪的明珠郡主不忍直视地移开眸光,萧凤天也下意识看向别处,柳成元等人,更是从头到尾,低垂着头,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过了一会,陈青云摸着焦尸的手一顿,似有些嫌弃地在焦尸上穿的衣服擦了擦!
陈青云转身从连月斋走了出去,眼眸里,流转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嘴角噙着笑,邪肆的弧度看起来有些诡异。
萧凤天见他情绪不对,连忙追了出来,出声道:“青云,心慧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可你身上还有伤,这个时候,不要去硬碰硬!”
陈青云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萧凤天,略带几分嘲讽地道:“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什么?”萧凤天有些愕然,他皱着眉头,不明白陈青云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的意思。
可陈青云去继续道:“如果你连为你心爱的人报仇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你就不配得到她的喜欢!”
“她从未对你动过心,那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是不需要你所谓的大局观。”
“她需要的,是全心全意,将她视若为生命的男人!”
“从前我有还有她,当然要懂得收敛和顾忌!”
“现在我没有了,而且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认为,我还会怕什么呢?”
陈青云说完,深深地瞥了一眼萧凤天,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狼狈以后,邪笑着,转身走了。
萧凤天有些木然地在原地站着,脸颊有些冷肃,神情有几分复杂难辨。
他磕下眼眸,心里酸涨难忍。
比起青云的豁出一切,他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
陈青云召见了陈挚,然后冷戾道:“把张莹莹带来见我。”
陈青云带着张莹莹出府邸的时候,吩咐陈挚和陈擎天黑以后,把棺木运出去,送到张金辰的府邸。
陈挚和陈擎心里虽然震惊万分,但还是听命行事。
张莹莹的手脚被绑住,嘴巴也被堵住了,蜷缩在陈青云的脚边,眸光惊恐不安。
外面赶车的人是余江,一路随行的还有萧泽,萧沐。
而陈揫和陈搴则跟在暗处。
陈青云换了一把用得不太顺手的匕,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车里的张莹莹,嘴角微翘,眼神阴戾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抓你吗?”
“你爹抓了我的妻子,我便抓他的女儿,可笑的是,他宁愿选择保住襄王,暴露自己,也没有想过要救你!”
“不知道的,还因为襄王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呵呵,可怜的女人,既然张金辰如此无视你,不如就看看你能不能让他心生愧意,愤恨痛苦吧?”
陈青云说完,斜倪着眼前的女人一眼,那里面的嗜血之意,清晰无比。
张莹莹本以为,自己滋生的阴暗心思,那些细细筹谋的报复,都算是残忍而阴狠的。
可看到眼前的陈青云时,她当即被他那种枉顾人命,肆意辗轧的眸光震惊到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那冰冷的弧度,透着一丝血腥的残忍!
她突然好害怕,好害怕。她有一种感觉,陈青云不会让她好过的。
他一定会折磨她。
陈青云的马车,停在一处暗娼楼下。
老鸨看着低调奢华的马车,以为有贵客临门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连忙迎了出来。
那股脂粉气让陈青云皱起了眉头,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那老鸨的面容一僵,站在几步之遥,不敢冒进。
“客......官,您需要效劳吗?”
老鸨腆着脸问道,双手绞着手帕,心里是又惧,又喜。
京城到处都是青楼,像她们这种暗娼,那可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