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那个蠢蛋,爱到想要囚禁她,自然不会下毒!
张金辰......应该也不是他。
如过是张金辰,后来就没有必要,传达沈旭的话,让她......选择自缢了!
她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吗?
还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生下来?
卓一帆狠狠地闭了上眼睛,觉得胸腔里都是难言的痛苦!
当年的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跟她生气,很生气!
可因为什么生气呢?
那样的往事,他却不忍想起来了!
送走赵老以后,卓唯去见了卓一帆!
“棺椁已经准备妥当了!”
卓一帆闻言,颔道:“去帮我查一个人!”
“太医院有记载,二十四年前慧娴皇后的主治太医,沈太医的儿子。”
“他二十四年前就出京了,不过既然是医者,想必也不会改行!”
“但极有可能改姓!”
卓唯闻言,眼眸微闪,然后点了点头。
他正要退出去,卓一帆看着他冷肃面孔道:“今日你手软了!”
卓唯闻言,脚步顿住!
他沉默着,没有否认!
当时......他没有抹了李心慧的脖子,确实迟疑了!
义父这一身的伤,也正是因为他的迟疑!
卓一帆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当即道:“陈青云能为她犯杀头鞭尸的大罪,便不会让她离开!”
“而她能为陈青云放弃生的机会折回,便不会再爱他人!”
“你自己想清楚,若再有下一次,你也不必回来了!”
卓唯颔,慢慢退了出去。
他跟义父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如果再有下一次,他确实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义父这一身遍体鳞伤,都是拜他所赐。
空旷的小院里,偶尔回响的声音都是孤寂的。
仿佛夜风哀嚎,留给人的只有惊惧的阴暗。
卓唯跃上高高的梧桐树,抱剑轻靠。
也只有在这样的夜晚,他才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仿佛与鬼魅形同一体。
......
阴雨连绵的天,昏沉沉的,好似连一束亮眼的光都看不见。
泥泞的道路很长,好似在寒冷的冬天,那种冷如骨髓的气息由远而近地包裹起来。
有一位小姑娘,在那冷飕飕的街道上往前跑,怀里抱着热腾腾的包子。
她跑得很急,面色有些慌乱,一双漂亮的眼眸坚定不移地看着前方,好似有什么人正在等着她一样。
终于,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在一座老旧的桥头停下。
天色那么暗,好似又一场雨即将到来。
七八岁的小女孩,怎么就能知道外面的险恶?
她弯腰低头,朝那桥洞底下探头看去。
那一片黑漆漆的,有些稻草铺着,像是有一个人影躺在上面。
她好怕啊,根本不敢下去。
她站在那桥洞上面,将怀里的包子扔下了桥洞。
“啪”的一声,那包子打在桥洞底下的人影身上。
可那人影根本没有动,像是死人一样。
小姑娘更怕了,满眸惶恐,心悸不安。
她眨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瘪着嘴,都要哭出来了。
爹爹上早朝去了,她才敢偷跑出来的。
可是她要回去了......怀里还有三个包子,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扔。
就在她踌躇着,有些沮丧时,那一团黑影动了动。
晨光的天色,像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道,连一丝温暖的希翼之光都看不见。
小小的少年自那暗影中慢慢地露出头来,他浑身都是脏兮兮的,穿着单薄又不合身的衣服,那一双深到暗红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小姑娘哪有见过这般深不见底,却又彰显恶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