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后,沈心慧定亲了,定的是近年来皇上刚刚提拔起来的京兆府尹陈祥真的嫡次子,陈青云。
这个消息一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暗暗猜测着,太傅沈一帆是不是受到了皇上的猜忌。
毕竟这陈家门第和沈家门第,相差甚远。
可直到殿试后,陈青云被皇上钦点为金科状元的时候,众人开始有些明白过来。
沈老太傅爱书成痴,一辈子都在提携喜爱读书的后生晚辈。
沈太傅恭谦孝顺,秉承沈老太傅之志,一直都在朝堂上举荐有能有才之士,从不任人唯亲,深得皇上信任,也让百官敬重有加。
因此众人暗暗猜测着,这陈青云或许正是因为学业出众,所以才被沈太傅给看中,选为女婿。
四月二十八,陈青云和沈心慧大婚之日。
作为沈太傅唯一的女儿,沈心慧的婚礼可以说是十里红妆,盛况空前。
而国子监也因为赴宴的官员和学子太多,因此还特意停课一日。
沈一帆找了朝堂的一众老臣,给陈青云出了十几道难题。
一开始这些老臣还幸灾乐祸,觉得沈一帆跟女婿陈青云杠上了。
然而当陈青云一一化解难题,成功抱得美人归时,众老臣十分汗颜地笑着,心里直骂沈一帆是只老狐狸。
表面上为难他女婿,实际上是给他女婿显露才学的机会。
如此一来,日后他们想要为难陈青云,便要三思而后行了,如若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
热闹嘲杂的声音里,沈心慧听到了许许多多打趣的声音。
善意的调侃和揶揄络绎不绝,她听见青云舒朗的笑声,有一种凭君戏谑的潜意在里面。
他今天或许很开心吧。
就像她一样,除了在盖头下面傻笑或者脸红,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从前的口齿伶俐,也都变成了呆傻憨痴。
好不容易才折腾到了新房,她坐到雕花架子床上,床上堆叠的大红色喜被一下子冲击着她的眼睛。
她慌乱间,连忙移开视线。
好在她还盖着盖头,因此也没有人现她的异样。
只是她的呼吸急促了些,胸口的位置“嘭、嘭、嘭”的跳个不停。
她努力集中精神,勉强将喜婆说的那些步骤都应付过去。
等到他们都退下时,她全身都是虚汗,整个人无力地轻靠在床沿。
青云帮她摘下冠,然后捋了捋她被汗水打湿的鬓角,温柔地道:“累了吧,热水已经备下了。”
“招呼下人伺候你洗漱,然后好好躺在床上歇一歇。”
沈心慧微微颔,她看着穿着喜服的青云,现他今日格外好看,有一种光鲜艳丽之感。
束的金色冠,鲜红的交领褙子,还有那翩翩体态上的祥云腰带。
一切都显得恰如其分。
“你先去吧,别让客人等太久。”
沈心慧出声催促道,她现在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她不想一直这样面对青云,她会觉得很紧张。
陈青云看着她闪烁的眼眸,那里面的光羞涩而慌张。
她不敢抬头看他,只得紧张地抓住衣角,好似还没有从他们已经是夫妻这件事里回神过来。
陈青云了然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在她的耳畔大道:“我也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娘子。”
陈青云说完,含笑离去。
沈心慧抬时,只见他眼中满是戏谑的光芒。
她只觉心口一滞,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脸颊越滚烫了,沈心慧暗暗握了握拳,觉得她真是没出息透了。
别的事情不占强也就算了,偏偏连嘴上还击一句都做不到?
……
陈青云确实很快就回来了,沈心慧刚刚沐浴换衣,正吃着丫鬟给她端来的汤面。
陈青云看着她胃口还算不错,当即轻笑道:“多吃一点,养养精神。”
沈心慧附和着点了点头,她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