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穿了休闲装的景语兰就敲门进来了,她的脸有点红,但还是乔作镇定。
“你尝尝看,和咱们在京城吃的味道差不多了,要说也没出来多久,一下子就适应不了他们的这个味道了。”杨锐摇头晃脑的,亲自给景语兰装了豆腐脑。
周英耀再傻也知道杨锐和景语兰的关系密切,不过,他不仅没有要评价两人的意思,反而在心里高兴,觉得杨锐不避着他,就请来景语兰是对自己的信任,因此,周英耀的语气也大胆了一些,道:“杨主任,您认识新任的大使曹达曹大使吗?”
“不认识,你认识吗?”
“我岳父和他有旧,也许能和他牵上线。”周英耀主动放出自己的关系线,并一手递给杨锐。
杨锐抬头笑道:“那敢情好,我原本还想问问郭威怎么联络呢,你认识就最好了,到时候要请你引荐了。”
“没问题,我找个机会就请他一下。”周英耀想想道:“我们在瑞典,最爱吃的是中国菜,其次是法国菜,偶尔有法国大使馆的开宴会,大家都愿意跑去。不如就请法国菜?曹大使从马赛领事馆过来,说不定还有所怀念。”
他知道杨锐有钱,就没有替他节省。
杨锐摇摇头,道:“等不了那么久,曹大使来了以后,会举办晚宴,我们就在晚宴上见面。对了,你们大使馆,可要把晚宴办好一点,可以顺便多请一些瑞典各界人士前来,这样比较自然而不突兀。”
周英耀突然浮现出岳父昨天和自己说的话——“新任大使的好处”。
周英耀很怀疑,杨锐是不是把新任大使的价值,就当是一顿晚宴了。
不过,看杨锐胸有成竹的样子,周英耀感觉非常奇怪,于是道:“杨主任您在国内声望卓著,在国外也一定是心想事成的……”
“再过几年也许吧,当然,事在人为。”杨锐确实是颇为自信。
应当说,国内的良好局势,给了杨锐很大的挪移的空间。让他能够聚集更多的资源,获得更多的支持,比如曹达大使,为什么要从马赛专门调过来,就因为他一直是支持国内科研,支持国内科学家本土创新,且走出来的一类人。他在任内,还多次组织了国内艺术家在国外的参展与演出活动,不仅是革新派的人物,而且是有实际操作经验的。
而能请这样的人,专门调任瑞典,给自己保驾护航,也是杨锐数年声望积累的结果。
声望一说,看不到摸不着,但它对景的时候,就是能挥作用。
王莽篡权之前,怎么做事怎么成,做什么事都能得到朝野上下的支持,篡权之后,怎么做事怎么败,做什么事都是朝野上下的一片骂声,有什么变量生了变化?就是声望。
杨锐这些年,既是做出了实际成绩,也是争取到了大量的支持者。
旁的不说,光是德令组的老少爷们,就很是帮了杨锐许多忙。他们从德令农场返回之后,经过三四年的展,有的恢复了以往的权力,乃至于有所精进,有的虽然下野了,依旧能够挥不小的影响力,而他们对杨锐的感激,不仅是出于本心的,也是出于一种集体意志——帮助杨锐是德令农场归来的诸人的集体意志,顺着这个思维走,就是在为德令组这个集体做奉献,逆着这个思维,就等于是偏离了集体的航向。
如果杨锐是从政了,德令组的老少爷们,或许还会矜持着些,但是他进入了学界,还做的风生水起,那大家帮起忙来,就是毫无顾忌了,更不要说杨锐还很会做人,从不让他们为难,且常有回报。
除此以外,杨锐在北大的声望,在科学院的声望也是很好。
中国学界以京城为尊,京城学界的三驾马车,就是北大清华中科院,没有例外。
这样的环境下,杨锐稍微挑动一番风潮,就能形成很大的力量。
80年代是中国最后的精英时代,诗人们可以喊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奔赴全国,北大学生也可以举起“小平你好”的旗帜穿越天安门,牟其中高喊着“凿穿喜马拉雅山”走遍神州,所谓的领袖力量,让这个时代变的风起云涌,变的璀璨绚丽……
而这份汇聚起来的力量,也为杨锐铺平了道路。
再没有哪一个时代,比80年代的中国,更需要诺贝尔奖来证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