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对于季时禹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满,也懒得和他说了,转过头问起赵一洋。
“刚才那个姑娘是你们同学啊?”
赵一洋点了点头。
堂姐有些犯嘀咕:“这姑娘对我们时禹好像有点意见,昨天故意给我们指个错路,我们多走了两个多小时。”
“啊?”赵一洋对此有些不敢相信:“不能吧,池怀音是顶顶乖巧的姑娘。”
堂姐疑惑地皱了皱眉:“那可能是我们误会了吧。”
一直坐在一旁的季时禹,人家和他说什么,他都跟听不见一样,这会儿不和他说了,却是听得清楚。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懂?”
赵一洋疑惑地看了一眼季时禹:“从没听你这么评价过哪个姑娘,这是生什么了?”
季时禹清了清嗓子,半晌淡淡说了三个字。
“没什么。”
食堂里生的事,很快就通过赵一洋这个大嘴巴传到了女生宿舍,再结合以前生的事,赵一洋就差添油加醋写一部小说了。
原本赵一洋和江甜一直想要撮合季时禹和池怀音,但是这么久也制造了那么多机会,真要来电,早就成了,也不至于还越闹越僵似的。
圣诞节那天,江甜和赵一洋摆了顿和事酒,邀请了季时禹和池怀音。
森城西洋风正盛,一些教堂、百货公司、大饭店都有圣诞节活动,持续到25日晚上。他们算是最后一波客人。
当时他们系里已经开始新课题了,平安夜都在实验室里加班,第二天圣诞节,一个个都精神萎靡。
池怀音不知道他们是这场和事酒的主角,到场的时候,还处于严重缺觉的状态。
赵一洋开了几瓶啤酒,顺着圆桌分配到每个人手里。池怀音从来不喝酒,看到啤酒,忍不住皱了皱眉:“我不会喝酒。”
赵一洋也不理会池怀音的拒绝,给她倒了一杯,然后又另拿了一瓶刚开的,直接递给了季时禹。
“人和人呢,是有缘分安排的。像我和甜甜,注定了要在一起,成夫妻。”说完,赵一洋龇着牙笑了笑:“但是有的吧,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也别当仇人。比如你们俩吧,是我们俩最好的朋友,我们原本是特别想把你们凑一对,但是既然不成,那咱就当这事都没生过,到此为止了,谁也不提了,行吗?”
江甜赶紧趁机举起了酒杯:“我们今天组这一局,是希望当个和事佬,有什么误会,都说开了好。”
“是是。”赵一洋说:“和事酒么,重点是酒,你一杯,我一杯,什么仇都散了。”
池怀音没睡好,脑子有些迟钝。
“我们有什么仇?”
“就你捉弄季时禹和他姐的事,肯定有什么误会。”赵一洋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我原先误会你对老季有意思,没想到也是我搞错了,你多多包涵。”
池怀音没想到赵一洋在桌上这么直接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就炸了,脸瞬间胀红。明明是冬天,这桌上的尴尬却硬是把她逼出了一层薄汗。
池怀音怕赵一洋再说下去,更一地鸡毛,赶紧举起了酒杯。
从来不喝酒的池怀音,第一次接触啤酒,像喝药一样,想都不想,一口灌了下去。
那种小麦和酒精酵出来的淡淡苦味,让她的舌头有些麻。
“都是误会,我先干为敬!”
池怀音的豪爽让赵一洋和江甜都有些诧异。
这话还没怎么说呢,她怎么就喝上了?
大家的视线不由都落在她对面的季时禹身上。
季时禹的表情始终漫不经心,视线淡淡落在面前的桌上,半晌,他淡淡一笑。
“话可要说清楚。”他缓缓抬起头来,定定看着池怀音:“哪些事是误会?”
池怀音头皮越来越麻,脸上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
真后悔去表白,被拒绝了已经够惨了,还被人捏了把柄,这会儿当着别人的面,也堵不住季时禹的嘴,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只听季时禹音色低沉,不疾不徐地道:“你捉弄我,可不是误会。”
没想到,他并没有提及表白的事。
池怀音再睁开眼睛,视线与他在空中相交,他眸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始终……始终让池怀音难以捉摸。
赵一洋见季时禹还在扯这事,赶紧又把酒给满上了。
“季时禹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一直为难人家姑娘什么意思,不就多走两个小时么,当锻炼身体不行啊?”
“就是啊。”江甜也赶紧为池怀音辩白:“我们怀音一贯不怎么认路,怎么可能故意的。”
“以后你们就是同学关系,谁也别多想了,成吗?”
“除此之外,互不干涉,也别捣乱。”
……
赵一洋和江甜你一眼我一语的,完全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眼前这尴尬的场面,让池怀音的手,忍不住伸向了面前的酒瓶。
看来酒真是个好东西,在人无话可说的时候,至少可以麻痹一下自己。
池怀音的手刚碰到桌上的酒瓶,对面的筷子已经不轻不重,敲在了池怀音的手背上。池怀音吃痛,本能缩回了手。
控诉地看向对面的人,他却并没有回过头看向池怀音,只是专注地看着赵一洋和江甜的“双簧”。
池怀音心想,这么个快准狠的小动作,难不成是巧合?于是乎,罪恶的小手又一次伸向酒瓶。
这一次,手指头都还没碰到酒瓶,那双筷子又敲了过来。
疼得池怀音几乎要龇牙咧嘴。
赵一洋在说话,江甜在看着他,都没注意到另一边。
池怀音对面的男人,目光终于幽幽回转。
威吓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让她想要拿酒的手,瞬间就瑟缩了回去。
不是赵一洋请客么?酒又不是他付钱,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