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初和裴邢这一忙活就是三天,好在这三天的天气非常的晴朗,把倒了的稻子都割完量晒干,便是打稻谷了,打稻谷这一天何若初从隔壁张家借了牛车把打谷机拉上,她家的打谷机是她爸爸在世的时候就买的了,木头的外皮,中间是齿轮,打的时候要用脚踩,不吃油也不用电,可以说是相当方便了。就是累脚,打完稻谷回家睡一觉起来第二天疼得都起不来。
打稻谷这一天隔壁张家也来帮忙,四点钟出门,打到十点钟,何若初回来做饭,做了饭把饭背到山上,吃饱后游继续干,一亩半的稻谷收了十五袋,每袋是100斤,把稻谷拉回家时,人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悦的微笑。
今年是1999年,是杂交水稻大面积推广的第三年,前两年在摸索着种,今年才是真正的丰收,一亩半产量能有近一千五百斤,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晒稻谷是个细致活儿,何若初家里以前买的防水布铺在院子中央,稻谷倒上去,翻来覆去的晒。秋季的天是最善变的,早上还艳阳高照,到了下午就阴云密布,没到这时候,就是真正的抢收了,慢了一步稻谷都会再次长芽。
何若初这一亩半的稻谷晾晒干了,田里的另外一半也该收了,这一收又是两天,自家的收完了,她又去帮隔壁张家干了一天,等把自家的稻谷都晾晒好收了仓,陈姨婆来了。
最近家家户户都忙着,何若初也有好久没见着陈姨婆了,陈姨婆倒是在村里大道上见过何若初,但都来去匆匆忙得很。她这一见到何若初,那眼睛就红了。
“你咋这么黑了?”
陈姨婆的这句话如同一记暴击,对着何若初当头就是一锤,她不禁摸摸自己的脸:“真的黑了?”
陈姨婆回答得毫不犹豫:“黑了,也廋了,这几天你家就别出门了啊,在家多养养,没几天就要结婚了,这又黑又瘦的多难看。”
又是一记暴击,何若初一脸的生无可恋,但她还是很听陈姨婆的话的,因为她自己也想美美的出嫁。不出意外这辈子她就嫁这一回了,她不想留遗憾。
做宴席的大师傅找好了,婚礼的主婚人也找好了,该通知的亲戚也都通知到了。离婚礼越来越近,何若初心里越来越没底,她知道,她遇上了婚前恐惧症了。裴邢这几天也没来找她,他那边只会比何若初更忙,更加走不开。
这天早上,何若初照常起来做家务,饶是她的皮肤属性不错,养了两天,皮肤也就白回来了那么一点,瘦这个是没有办法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养胖的了。再者说她也不是特别瘦。
166的身高,100斤左右,在后世这个身高这个体重还有人嫌胖呢。
刚吃了早饭,裴邢来了,他今天穿的很正式,军绿色的军装穿的一丝不苟的,最上面的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
96式的军装比65式军装要笔挺很多,比那个年代的军装要更加追求时尚,穿上以后的裴邢犹如冬天的松柏一般,笔挺地让人侧目。
他见到何若初,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放在手里:“我来接你去照婚纱照。”
何若初一怔,这个年代的人结婚都是照的结婚照,一块大红色的幕布,两个新人肩膀挨着肩膀,对着镜头微笑,一点亲密关系都没有。婚纱照这个东西,只有在大城市才有的。
在他们这个小地方,是没人有去照婚纱照的意识的。但能照婚纱照,何若初也是很高兴的。
“你等等我,我去换件衣服。”何若初没有问裴邢为什么忽然要去照婚纱照,但她估摸着和家里的事儿妈裴二嫂有关,裴邢不说,何若初就不会去问,反正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她又还没嫁过去。有啥话等她嫁过去再说。
“好。”裴邢在客厅的圈椅上坐下,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何若初从房间里拿出一套鹅黄色的连衣裙换上,及腰长扎了一半留了一半,两颊边用梳子勾了两绺碎下来,用以前用剩下的半瓶桂花油把头顶给抹了一遍把碎压下去。
何若初从抽屉里拿出口红抹上,她的护肤品只有郁美净,郁美净早上抹过了,现在抹也没多大作用,好在年轻,皮肤好,两颊边的不涂腮红也美得很,就像秋天的红苹果似的,赛过了一切化妆品。
何若初对着镜子里微微一笑,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美貌,还不要脸的在心里念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