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叮嘱凌一鸿的时候,那位太医令走上前,试探问道:“唐大夫,这两个方子,可否容我一观?”
凌一鸿目光望向唐宁,唐宁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好藏私的。
凌一鸿将药方递给他,后方的诸多太医和京师名医全都围了过来。
“这……,怎么是解毒方?”
“《名医别录》上的药方真是错的?”
“可这么多年来,为何无人提出?”
“陈大人,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吧……”
……
诸人将这两张药方互相传阅,议论纷纷,心中也是难以取舍。
若是不听凌太医这位小师叔的,淑妃娘娘出了事情,他们难辞其咎,甚至整个太医院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可若是听这位年轻神医的,治不好淑妃娘娘,太医院难逃追责,若是治好了,一个不过加冠之龄的年轻人治好了他们太医院所有太医加起来都治不好的病,岂不是更加说明太医院无能?
他们此时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陈皇缓步走过来,问道:“如何?”
陈太医令想了想,说道:“回陛下,此方乃是解毒之方,药性温和,就算是没有效用,也不会过多的损害娘娘的凤体……”
陈皇皱眉看着他,问道:“意思是也不一定有用了?”
陈太医令低着头,为难道:“陛下,这……”
“无妨。”病榻之上,方淑妃强撑着坐起来,微笑道:“就让他试试吧。”
陈皇急忙走过去,亲手扶着她坐起来。
他目光看向唐宁,问道:“有几成把握?”
唐宁想了想,说道:“七成。”
七成自然是保守估计,那两个药方,都是后世经过无数病例验证过的,情况不可能更坏,若是方淑妃继续服用那错误的三无药方,怕是就要有性命之危了。
“七成……”陈皇思索了片刻,看向唐宁,目中浮现出一丝疑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唐宁。”
“唐宁?”陈皇站起身来,不确信道:“灵州州试解元唐宁,诗疯子唐宁?”
灵州解元就灵州解元,非要再加一句诗疯子……,唐宁心中抱怨一句,点头道:“正是草民。”
陈皇这才想起来,他当初那一篇防疫控疫的策论,已经被下到各地州府,当做疫情爆时的应对准则,如此说来,他是真懂医术。
陈皇稍稍放下心,目光重新望向他,说道:“既是灵州学子,便不用自称草民,称“学生”即可。”
“学生遵旨。”
唐宁还以为皇帝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威严脸,这位陈皇,身上虽然隐隐也有一丝霸气,但看起来还是挺温和的。
陈皇点了点头,说道:“魏间,让人带唐神医去偏殿休息。”
唐宁跟着两名宦官离开大殿,去往一处偏殿。
刚刚踏出殿门,那宦官看到走进来的两道人影,立刻躬身道:“见过惠妃娘娘,见过端王殿下。”
唐宁脚步一顿,目光望向前方的宫装妇人以及她身旁的华服青年,也只是一眼,他便移开视线。
宫装妇人和华服青年并没有理会这小宦官,径直走进大殿。
“唐神医先在这里休息片刻。”那宦官领他来到一处偏殿,说了一句,就又退了出去。
虽然那宦官说的是“休息片刻”,但唐宁知道,肯定不止片刻。
最起码要等到淑妃服药之后没有什么危险,或是病情好转,这个片刻才算完。
这段时间是无聊且乏味的,好在他最不怕的就是无聊。
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准备回放一部电影来打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