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和站在滴水檐下看着韩约似笑非笑。
虽然吉和在韩约的心里,比袁义还讨厌,是个死太监,但韩约还是恭顺地低下了头。
安太师正守在自己的皇外孙旁边,这个时候他是不敢让这个小皇子离开自己的眼界一步,也就奶娘们喂白承意奶时,安太师才会背过身去一会儿。
袁义走进屋子,就看见安太师轻轻拍着白承意的小屁股,哄着这个吃饮喝足后的小皇子睡觉。
“你去哪里了?“安太师看见袁义后,也是问这个问。
袁义看了看站在屋里的奶娘。
“你们先出去,”安太师对奶娘们道。
奶娘们出去后,袁义走到了安太师的身边,小声道:“奴才没去哪里,太师,小主子没事吧?”
“他让他母亲吃了大苦头,”安太师道:“但他自己没事。袁义,我问你,那个夭桃呢?”
夭桃就是安太师从宫里弄出来的,安锦绣生产这么大的事,安太师也就看见紫鸳一个人在安锦绣的身边伺候,这让安太师不得不问一句夭桃的去处了。他花了大力气才把这个下奴院的女人弄出宫来,这个女人总不能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吧?
面对着安太师,袁义没有张嘴就说谎言,想要骗过当朝太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们把这个女子弄到哪里去了?”安太师看着袁义问道。安锦绣要夭桃一定有用处,只是他不知道安锦绣要怎么用这个女子,现在安锦绣儿子都生下了,这个女子的用处安太师还是没有看到。
“她被皇后娘娘收买了,”袁义说道:“所以主子把她处理掉了。”
安太师的右手紧紧地一握,随后道:“她死了?”
“死了,”袁义说:“主子其实不想杀她的,只是她想害主子的性命,那这个女人就不能留了。”
“你的主子这次差点出事,你要怎么解释?”安太师又问道。
“奴才也是刚刚现,庵堂里有皇后娘娘的人,”袁义又往安太师的跟前走了几步后,站下来说道:“太师,皇后娘娘看来是容不下主子了。”
安太师扭头看睡着了还手脚乱动的白承意,“皇后娘娘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你跟着安主子进宫后,要更加小心,宫里可不止只有皇后娘娘。”
“奴才明白。”
“明日我会再让府中的人送几个奶娘过来,我送进来的人不会出问题,你让你主子放心用,”安太师说到这里,又问袁义道:“那个韩约的家住在京都吗?”
袁义点头道:“他家在城北福慧巷。”
“我会命人去给他家送些财物,”安太师说:“我看你主子的意思是想用韩约,想要用人,就要花些工夫,钱财是必须要舍出去的。”
这些事情,安太师要比袁义懂得多,袁义只是有些不明白,安太师跟他说这些话做什么,这些都是可以当着安锦绣的面说的话,难道这些话还要他代为转达吗?
“你跟着你主子进宫后,也要学会用钱买人,”安太师随后说道:“你们在宫里,指望宫外的人,还不如指望就在身边的人帮忙。袁义,钱买不来忠心,可是可以买来人手和消息。”
袁义这下子明白了,安太师这是在教自己入宫之后,如何才能帮安锦绣站稳脚跟。
“有些人你给的钱多了,他为你做的事越多,就越无法抽身,久而久之这种人就成了自己人,”安太师说道:“你进宫之后,不要想着要在宫里找出什么好人来,因为宫里手中但凡有点权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袁义说:“宫里就没有老实人了?”
“有,”安太师道:“只是老实人出不了头,你要他何用?”
“至少多一双眼睛吧?”袁义说道:“这样的人一点用处也没有吗?”
“你若是在宫里什么人都想收买,那你就什么人也收买不过来,”安太师教袁义道:“你主子生下了皇儿,进宫之后会招人恨的,你要小心从事,不要让人抓住把柄。钱不是问题,我会给,只是你们要用好。”
“奴才受教了,”袁义道:“奴才会小心从事的。”
“那个夭桃的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安太师教完了袁义,又把话题转回到了夭桃的身上。
袁义说:“奴才把她埋了。”
“埋了?”安太师摇头道:“这女子的身份特殊,若是日后有人翻出这笔旧帐,你们怎么办?这女子的尸体不能留,我不管你把她埋在哪里了,挖出来烧了。”
袁义说:“什么人会翻一个下奴的旧帐?”
“你不管会是什么人,”安太师道:“夭桃就是你主子的错处,不能让这个错处有证据留下来。进了宫后,你记住,若是要杀人,凶手只能是别人,若是无人来担这个罪名,就一定要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