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静染直起身,刚要伸手去抹掉眼泪,身旁的夜洛寒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他带着她上楼,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小染,你不是喜欢下雪吗?刚刚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明天我们起来堆雪人吧?”
她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上了楼。
他将她放在床上,拿了睡衣要给她换,她摆了摆手:“我自己来。”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然后沉默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去浴室冲了澡,可是,因为家里都是他惯用的洗液和沐浴露,似乎,无论如何,身上都是他的气息。
他似乎掐着点回来,从她手里夺走吹风机给她吹头,等她头吹干,他摊开她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入她的掌心。
霍静染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卡和两把钥匙。
她抬眼,询问地看着他。
他开口解释道:“这两把是家里的钥匙,一把是外面院子的,一把是别墅大门的。”
说罢,他迟疑了几秒才道:“这个卡是我的附属卡,密码是你生日。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我们结婚了,我希望你能用这张。”
她有些吃惊,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似乎,打算真和她过正常夫妻生活的模样?
可是,十年前,他对她说的她还清晰得记得。
还有,十年后那次重逢,他的羞辱她也记得。
而且,他也清楚地说过,他有他心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所有缠.绕在唇齿间的疑惑悉数化为泡沫消散,霍静染拿起钥匙和卡,淡淡地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他面对她此刻的态度,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什么。
只是觉得,现在的她似乎变得有些淡,明明在眼前,却抓不到、留不住。
她毕竟被他折腾累了,所以,躺下后不久就睡着了。
他等她睡熟,才在她身旁躺下,看了她一会儿,将她抱进怀里。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轻叹:“老婆,新婚快乐!”
她在梦中,他所有的叹息都只是一抹她听不到的青烟。
直到半夜。
她起来上洗手间,他因为有她,睡得安稳,还不曾醒。
她上完洗手间,觉得家里的地暖有些热,于是,走到窗边,想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下雪了。
打开窗,顿时就有冷风灌入,她打了个冷颤,却透过院子门口的路灯现,雪花纷纷扬扬,已然将周围镀上了一层莹白。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去堆雪人。
于是,穿上了外套,踩着棉拖,悄悄地走了出去。
她想,她明天就要离开了,此刻,算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交集吧!
从此,天涯相隔,再不相见!
夜洛寒是在霍静染离开后一刻钟感觉到不对的。
或许因为潜意识,他感觉到怀里空了,以为她走了,顿时,心头一惊,睡意全无。
他掀开被子一看,房间里果然没人,他不由失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一刻,莫名的恐慌将他缠.绕,仿佛勒住脖颈的绳索,担心到无法呼吸!
拖鞋穿反也尤不自知,他拿着车钥匙就冲到了楼下,誓要将她找回来,锁在家里,再也不放开!
只是,他急匆匆地开门出去,风雪吹了他一脸,他看到的,却是蹲在院子里堆雪人的她。
那一刻,画面仿佛穿过了时光,他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她。
那个少女,站在飞雪里堆着雪人,她的脸颊、鼻子都被冻得通红。
看到他过来,她抬头冲他嫣然一笑,惊.艳了他整个苍白的人生。自此,此生再无幸免……
夜洛寒说不出心头什么滋味,仅仅只是穿了睡衣的他,大步过去,走到了霍静染面前。
他有些生气,她身上是套了一件羽绒服,可是,脚后跟却露着,不是纯心想感冒吗?!
“霍——”他才叫出来一个字,她便已然现了他,抬起眼睛,晶亮的目光看着他。
顿时,他口中所有的指责冻结在喉咙,再也不出声音。
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没有平时面对他的厌恶或者冷漠:“我就是突然想堆一个雪人了!”
她记得,多年前,久远到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久远到她对他,还仅仅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
而那个下雪天,她从家里找了几个道具,便开始在院落里堆雪娃娃。
他似乎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风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
她冲他笑,他却呆呆地愣住,直到她调皮地将手上的雪花弹到了他的脸上,他才反应过来。
正准备逃的她被他捉住了手,以为他要惩罚,他却将她的手放在掌心暖着,虽然是责备,声音却格外温柔:“为什么不戴手套?冻上冻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