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顾青山被摁在地上,一顿拳头如雨点一样砸在身上,他疼的闷哼不断。
他好歹是桂王的得力干将,今天居然被人摁着打,实在是气死他了。
顾青山恨不得和对方同归于尽。
杜九言趁乱又踹了他一脚,“让你嘚瑟,就那火球,你有什么脸嘚瑟!”
“连个烟火都不如!”
顾青山气的直抖,喊道:“打人可以,不准侮辱我们。”
“我就侮辱了,你怎么着。”杜九言打完顾青山,又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廖卿长拉起来,“小肚鸡肠,一点事就记仇,还想要我的命。就你这样还想富贵险中求?”
“我要是桂王,等你去广西,我就卸磨杀了你这头蠢驴。”杜九言说着,又抽了一下廖卿长的头,“还想混功劳,你下辈子吧。”
廖卿长又疼又气,好好的年轻人,气的几经晕倒,他咬牙看着杜九言,道:“杜九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就先去做鬼。”杜九言看他就讨厌,“兄弟们,将人押回去,今晚找裘大人请客,大家好吃好喝一顿去。”
众人哈哈大笑,吆喝着道:“是!杜先生,晚上你一定要来啊。”
“去,一定去。”杜九言挥手,让人将顾青山一行人押进城。
原本关着六十五人的巡检司废弃的衙门,又添了六十几人!
“九言啊。”裘樟从城楼上下来,一把握住了杜九言的手,他被火熏的脸上都是黑灰,胡子都烧焦了一块,实在是狼狈,“吓死老夫了,得亏有你,不然老夫就要殉国了。”
杜九言一笑,打量着裘樟,道:“大人,您是应该谢谢我,往后我那矿您多照拂一下,保护费就不要收了。”
“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夫谈条件。”裘樟擦着脸,“行,行,但凡老夫还在一天,定然给你的矿优待。新化所有的兵器和铁,都从你盐山买。”
杜九言拱手道:“大人,真是好人啊。”
裘樟也不计较杜九言占便宜,哈哈大笑,春风得意,“桂王肯定没有想到,他再一次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派人来救人,可人没救到,又搭进去一堆人。
这亏吃的,裘樟都忍不住替桂王生气。
“大人,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啊,人他定然还会救,所以,该防范的不能松懈!”杜九言交代道:“我可真是为您操碎了信。”
裘樟点头,“放心,我今晚连夜送奏折上去。”又道:“本官知道了,你是好人呢,一心为国为民。”
“这事你有功,有大功!”裘樟一手携了杜九言,“本官要给你请功表彰,让世人都知道,是你护住了新化,护住了百姓安卫。”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大人,这表彰的奏疏我会写,不然我替你写啊。这什么圣旨啊,懿旨啊,黄马褂啊什么的,越多越好。”
“你要求是不是高了点?”裘樟愤愤不平,“老夫都没有这么多好处。”
杜九言想了想,“要求高点,给朝廷一点空间还价啊。你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可不能太谦虚了。”
“嗯,做人要张扬。”裘樟点头,“老夫这辈子就是太低调了。”
“大人聪明。”杜九言点头,又道:“记得明天和吴统领拿钱!”
“知道知道,你的五百两本官不会少了你的。”裘樟嘿嘿笑着,为老不尊,“你小子太贼了,不过,老夫太喜欢了。”
“大人还有更喜欢的。”杜九言一笑,忽然招呼路过的兵,喊道:“快来人,裘大人受伤了,请大夫来!”
“哎呦哎呦,不行了。”裘樟眼睛骨碌碌一转,就靠在杜九言身上,紧接着来了一堆人,七手八脚的扶着裘樟回去。
夜里,裘樟“带伤”写了奏疏。
桂军凶残,攻城势头之猛难以招架。但新化军民同心,全力守城反击,大获全胜。俘叛军一百二十人,桂军溃散退败,解失城之危。
新化在戍边屏障,微臣虽年事已高又负伤在身,但若桂王再袭,亦会拼死抵抗,护国土百姓安康。
裘樟情真意切,一气呵成。
杜九言也将表彰自己的奏疏送来,裘樟不忍去看,咕哝道:“比我还能吹!”
他说着,将两封奏疏,请急递铺的司兵八百里加急,一路送到府城,都司,直奔燕京。
千里路来回,第四天批文一层层下达,送到裘樟的书桌上。
一是对他的表彰,圣上亲笔书写的手谕,奖他守城有功,赏赐了一副亲手书写的诗。诗句大气恢弘,气势磅礴。
裘樟裱起来,挂在上中堂上,日日叩拜。
除此以外,还令他两日内,将犯人移交给宝庆都司,由都指挥使亲自押送回京处置。
“杜九言呢,这几天没见着他,”裘樟惦记着杜九言,好几日不见,也不知道那小子又跑哪里财去了。
书吏回道:“前两日大人忙碌,小的就没有来回,杜先生遣人来过,说她去盐山,今日回来和大人告别。”
“那就等她来了再说。”裘樟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字画,问道:“都指挥使到了吗。”
书吏回道:“巡检司那边来回话,说是两个时辰后,指挥使大人就会到新化,让您准备好,大人不在新化逗留,接手之后,立刻上路。”
“好,好!”裘樟送了口气,将那一百多人送走了,他这功,才算真正圆满了。
这边,杜九言在盐山待了三天,将对矿山未来的想法以及方法,与蔡卓如商量了一套具体方案,与大家细细说了一遍,蔡卓如又写信回家,从家中抽调了一位精明的管事过来帮忙。
“那让银手跟着你家管事学做买卖。”杜九言说着,看向银手,“你愿意不愿意?”
银手顿时垮了肩膀,“那我以后,岂不是一直要留在这里?我想跟着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