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下姓杜,您喊我九言即可。”杜九言拱手道。
蔡氏顿时一惊,纵然她不常出门,也知道最近在邵阳城内,人人都念着的杜九言,她顾不得在公堂上,激动地过去携了杜九言的手,“杜先生,你……你真的要帮我儿翻案?”
“是!”杜九言道:“我要帮您儿子翻案!”
蔡氏红了眼睛,泪簌簌落下来,点着头,道:“好、好、我等到了,我有脸去见他们父子了,我这六年没有白熬,好、好啊。”
她说着,跪下来磕头,“民妇蔡氏叩见大人。”
“嗯。”桂王颔。
严智本来以为请他来,只是让他知道严长田被判刑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蔡氏……这个女人居然还活着?
他目光一转,慈眉善目的脸上挂上一贯的可亲的笑容,道:“小民严智,叩见刘大人。”
桂王没理他。
严智隐隐猜到了要生什么事了,顿时看向季仲岸。
季仲岸知道杜九言要做什么了,也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是这个案子他事先不知道,来龙去脉和有多少证据他都没有调查过。
刘县令和杜九言这是违规。
但刘县令是了这是他的事,一切后果他会承担,那么作为讼师,他就无权再干涉警告。
“大人。”季仲岸道:“蔡氏乃妇人,按律,不得上公堂!”
桂王稀奇地看着她,“她是原告,你来告诉我,不让她上公堂,难道你来做原告?”
“大人……”季仲岸还要再说,杜九言已经开了口,“六年前初春的一个午后,马易陪同妻子徐氏出城踏青,彼时柳树透新枝,迎春花香徐徐,他夫妻二人虽成亲多年,但依旧恩爱如初。就算徐氏被诊断出不育,马易依旧不离不弃,甚至在佛祖前誓,此生此世只与徐氏相依相守,恩爱白头。”
“就在那天,春暖花开的山脚,马易认识了来此处游玩的严长田。两人同是举人,年纪相仿,顿时一见如故成为至交好友!”
严长田想到那天情景,面色白。
“此后,两人常来常往。马易喜欢和徐氏出入成双,如此严长田也常邀夫人柳氏陪同,那一段时日,对于他们四个人来说,应该都是很难忘的。”
“有一日,严长田寿辰,作为严长田好友的马易,自然要携家眷前往拜寿,就在那天……”杜九言蹲下来,看着严长田,“那天生了什么事?”
严长田一头的冷汗,道:“没、没事。那天很热闹,寿宴办的很好。”
他说着抹了额头的汗。
“呵!看来你是忘记了。”杜九言起身,看着所有人,大声道:“就在那天,作为长辈,年近半百的严智,对他儿子好友的夫人,一见钟情,从而念念不忘!”
“我的天!”有人惊呼一声,“这……这也太乱了吧。”
杜九言笑了笑,道:“是啊,我也觉得很乱。当时我听到这件事时,我也震惊的无以复加。”她看着严智,“严大老爷,听完这个故事后,此生我大概都无法再去运用一见钟情这个词,它令我作呕,令我愤怒,令我不齿。”
“此后,严智时时邀请马易夫妇来家中做客,只为了能看一眼徐氏。”杜九言凝眉道:“再后来,仅仅是远远看一眼,已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极其恶毒的办法,他要让马易死!”
“他做了,且做的很完美,滴水不漏。”杜九言道:“在最后一次马易来严府做客的时候,严智和马易相约,让他八月初一的那夜,戍时过后来家中做客,他有事和他相商。”
“马易记住了,并且如约而来。他从虚掩的侧门进去,本以为是他尊敬的长辈给他留的,却不料,不等他站稳,就迎来了一顿乱棍加身。”
“马易当场被打死,而严府却按照《周律,户律,夜入人家》条例,顺利钻了空子,被判无罪!马易死后,他的父亲因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半个月后去世。如此,马家只剩下马易的母亲蔡氏和马易的妻子徐氏!”
“严智,迫不及待召见了徐氏,要安慰这位儿子好友的妻子,请她入正堂,就在他的正堂内。”杜九言盯着严智,一字一句道:“这位慈眉善目令人尊敬的长辈,强奸了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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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案子,就是简介上的案件。关于杀人犯回家承嗣奉养父母,待父母百年后再去接受砍头的事,是明清律法确实存在的条例。除此以外,本文所有律法都不是我杜撰的,如果有兴趣可以翻一翻明清律法,许多罪行的判罚非常重也非常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