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篮子坐在路边看着他爹伟岸的身影。
“面皮很好啊。”杜九言道:“是黑还是白一眼看得出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肖青枫道:“杜九言,做人留一线,你今日做的业障,将来必有一天报应加身。”
“走开!”杜九言一把将他拂开来,肖青枫冷不丁跌了两跤倒在周岩身后,她道:“我今日不是来吵架的,也并不想要做什么人身攻击,找你们敢说话能说话的人站出来。”
“指挥两个学生上来,也好意思。”杜九言冷笑一声,环顾四周,目光和薛然一对撞。薛然负手出来,冷冷盯着她,道:“当日你初来邵阳,来西南求学便就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我不收你入府学,确实是因为我瞧不上你这等没有学识,却还自觉高人一等的人。”
“您这样的人做讼师,将来必定会败坏讼师的行风。”薛然道:“如若让我再选一次,我依旧会拒绝当初来求学的杜九言。”
杜九言一笑,拱手道:“感谢先生拒绝之恩,否则今日我也和你身后的学子一样,双眸无神,眼神空洞。一心追求所谓的大成,大义,却将祖训丢诸脑后。”
“你休要胡言。”薛然道:“西南立世百年,如若人人都和你一样,一味胡闹强出头。早就成笑话。”
杜九言摇着头,一回身指着罗青苗和李栋,“确实是笑话。”
“一个入西南十几年的教书先生,一个西南甲字组的讼师。两个人,一个贿赂威逼刘大人,逼他公堂之上偏帮。一个为了赢辩讼,而不顾他人的性命,弄虚作假,作伪证。”
“这就是你西南立世百年的沉淀?”杜九言很不客气滴戳着罗青苗,“如果这样就是沉淀,那西南就是一个巨大的茅坑。”
“杜九言,你放肆!”薛然喝道。
杜九言道:“我是不是放肆,你来给我证明一下。”她指了指罗青苗,“按律,伪造证人证据,教唆捏造词讼,什么罪名?”
“讼师贿赂,威逼当堂官员,应该是什么罪名?”
“在你们立世百年,沉淀物堆成山高的西南,这样的人又是什么罪名?”杜九言道。
薛然冷声道:“你若有证据,证明他二人有错,触犯了律法,违背了职业操守和行规那就依法处理,我们西南也不会姑息纵容。”
“但你带着人来西南门口闹事,你就是故意挑事。”
薛然说着,忽然抬高了声音,道:“各位,李栋和罗青苗二人交由官府查办,若二人罪证确凿,我西南绝不会姑息。任由刘大人按律审办。”
“另,从即日起,他二人也不再是西南讼行的人。”薛然大声说完看向杜九言,“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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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言道:“不满意。”
“你想如何。”薛然道:“不要逼人太甚。”
杜九言道:“非我逼你,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邵阳街上不见公堂见,我们不希望再遇到今天的情况。”
“更何况,今次是我现了,若下次我现不了呢。”
“这关乎着人命。”杜九言道:“薛先生,不是一句不要逼人太甚就可以掩盖过去的?”
“对!”身后有人跟着喊道:“西南讼行在西南一代独大这么多年,你们接的官司不计其数,我们一直相信并信任你们,可今天的事实在太让我们震惊失望了。”
“是,谁知道以后你们接讼案,还会不会作伪证,弄虚作假。你们讼师不过输赢一场官司,可是请讼人押上的却是身家性命。”
“你们这样轻描淡写一句话,我们不满意。”
杜九言摊手,看着薛然,“看,这不是我的不满意,而是邵阳百姓的不满意。”
薛然道:“你在煽动群众。”
“你也可以试试煽动啊。”杜九言道:“你告诉大家我目无王法、弄虚作假、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别人生死。你大声说,让大家指责。”
“你想怎么样?”薛然问道。
杜九言摇头,“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们想怎么样,是你们想对邵阳、对所有的百姓想怎么样?对信任你们并来找你们辩讼的请讼人想怎么样,和对你们的对手想怎么样。”
“辩讼,不仅仅是讼师的输赢,不是讼行的名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薛先生你时至今日还来问我吗?”
“问一个你看不起,只读了两天律法就敢考讼师牌的毛头小子?!你不觉得惭愧吗?”
有人喊道:“杜先生读了两天又如何,她还不是考了你们百年最高分。薛然你太自以为是了。”
杜九言看着薛然,薛然也盯着她,面色白,气的脑子嗡嗡响着,气血上涌只差晕厥过去。
“杜九言。”一直未开口的付怀瑾含笑道:“你说的没有错,西南确实要和天下人道歉。”
他说着,冲着在场的百姓作揖,一揖到底,“作为西南讼行的会长,我付怀瑾在这里,向天下人、向所有的邵阳百姓道歉赔礼,从今日起我会仔细整顿西南,以后再不可能生这样的事情!”
“还请大家原谅。”付怀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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