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吴典寅惊奇的是,外面的百姓却安静不已,无人为杜九言的言辞感到惊奇,就好像大家都料到了,本该如此一样。
“邵阳的百姓,见识多。”宁王低声和吴典寅道。
吴典寅深以为然,低声回道:“早年有西南,如今有杜九言,讼案桩桩精彩,百姓听讼耳朵都养刁了。”
宁王颔。
付怀瑾看向杜九言,神色淡然,也没有讶异。
“案现场,证据,方才付先生陈述的很完整,我和我的请讼人焦三,都无异议。”杜九言道:“但有一疑点,付先生没有提及,那就是焦三提起他不曾记得案的过程,毫无记忆。”
“此事颇为蹊跷,由衙门出面询问大夫,也有仵作尸大验证,刘家凹特产的草头乌药粉,有此功效。吸入能使人短暂晕眩,食入适量能使人死亡,但若及时喂甘草汁或饴糖黑豆水便能解毒,但醒来后,当事人就不记得晕倒前后的所有事。”
“这种短暂性失忆,看上去很牵强。就连我刚听到时,也对焦三表达了质疑。在那样的情况下,毒从哪里来,谁会给他下毒,下毒是为了什么?”
“还有,下毒了以后,又是谁杀了高德荣。”
“很显然,一旦相信了焦三的话,这个案子就从付先生说的,脉路清晰证据确凿的案件,变成了错综复杂毫无头绪的凶杀案。”杜九言道:“不过,虽困难重重,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几次去高府别院后,我目睹了高府黑猫吃鱼晕倒的事。”
“当日,高远网杂鱼十一条,焦三和高德荣在吃饭饮酒,上桌九条,高德荣不吃鱼,所以少的那一条是焦三所吃,他饭桌前的鱼骨也可说明。案后饭桌上剩下八条炸小杂鱼,第二天,他家的黑猫偷了一条进猫舍,吃完后,猫中毒了,并且迹象和草头乌药粉中毒的症状极其相似。”
“于是,我们将桌子上所有的菜带回来查证。”
“七条鱼七只猫,先吃了鱼,无事,后吃了剩菜也无事!”
“这表示,整个餐桌上,只有焦三和高家黑猫吃的两条炸鱼有毒。”
“谁能这么精准的下毒?答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德荣或者高远。他们恨焦三,想要报仇当年之仇,所以,用草头乌的药粉毒倒焦三。”
“那是谁杀的高德荣?”宁王忍不住问道。
杜九言拱手,道:“是高远。”杜九言取出高远的血衣,抖开,“上面有明显喷溅血。如同付先生所言,当日高家别院并没有人别人再进去,所以杀人凶手一定是焦三,其实不然,当日虽没有外人进去,可高远却在。”
“他见焦三晕倒,刀摆在手边,他拾刀杀了他的父亲,并顺利收拾了现场,营造成焦三杀人。”
杜九言将从和高远血衣一起找到的酒杯碎瓷拿出来,“当日只找到付先生拿到的一块,剩下的不见踪影。可就在前几日,我们在高家丫鬟的提醒下,在别院的牡丹花根的泥里,找到了这两样。”
“所以,此案真正的凶手不是焦三,而是更加有作案时间和动机的高远!”杜九言道。
付怀瑾问道:“高远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家产!”杜九言道:“早在半年前,高德荣就提过要分家产,将家中产业交给长子打理,高远只能得十之二三的家产,他怀恨在心,所以杀掉他父亲,其宠爱他的母亲就能做主分从新分配。”
“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杜九言道。
付怀瑾反问道:“你说你是受高家一个小丫鬟的指引,找到高远的犯罪证据?”
“是!”
“大人,请传丫鬟作证。”付怀瑾。
桂王颔,指了蛙子去办,愣了愣现跛子今日并未上堂。
“奴婢彩香叩见大人。”隔壁,彩香出声道。
付怀瑾问道:“你如何和杜先生说的,请再重复一遍。”
“奴婢说,当日我们二公子换了衣服,让杜先生去查。”彩香道。
付怀瑾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一开始奴婢没有想起来,也没有往二公子身上想,后来……后来奴婢被打了,实在是疼的活不成,就、就想到这件事了。”
付怀瑾微微颔,拱手和桂王道:“大人,证人不过作证,大人不该用刑的。”
“本官想打就打了。怎么,你打算调枪头来指责本官?”桂王质问道。
付怀瑾回道:“不敢。”他说着微怔再次看向杜九言,“所以,你由此而想到是高远杀了高德荣?”
“是!”杜九言道。
付怀瑾板着脸,指着这件血衣,道:“杜九言,你确定这件事血衣没有问题?”
“高家下人都确认。”杜九言道。
付怀瑾道:“你撒谎,你为了给你好友焦三辩讼,你居然公然做伪证,蔑视律法嘲弄公堂,简直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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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喝醉了,晕乎乎的……现出门码字,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的存在在瑟瑟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