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喊吃饭,大家都回了山上。
马玉娘忙前忙后,给杜九言斟酒,“我自己酿的果子酒,您尝一尝,也不辣,大家喝了以后都说不错。”
“我尝尝。”杜九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她问道:“您放糖了吗?”
马玉娘点头,“放了许多的冰糖,先生喝了好,回去的时候都给您装车上。”
“放一坛子就好了。”杜九言和陈朗碰杯,陈朗喝着也觉得不错,“这酒适合酒量浅的饮,不会醉。”
姜氏和陶氏几个人围着上菜,周围帮忙的矿工不远不近地围着他们转。
金秀去提饭,黑头脚步老快地跑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来,金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黑头笑嘻嘻的,一脸憨傻。
金秀看着他哭笑不得,嗔道:“傻笑什么,快送去给大家吃啊。”
“诶,好!”黑头脚下生风,走的稳健有力。
金容将茶壶放一边时,路过旁边的一桌,一个年轻的男子塞给她一把野果子,金容现有人暧昧看着她,她顿时满脸通红,拍着男子的手,“一边待着去,谁稀罕你的果子。”
说着瞪了男子一眼,走开了。
男子也红了脸,惹的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道:“你这不行啊,还送果子,弄的容姑娘跟没见过一样。”
“要办喜事了,”马玉娘坐在杜九言身边,一边喝酒一边等桂王和小萝卜回来,低声道:“现在才明白,您当时让我们来矿山的原因。”
杜九言砸吧了嘴,这样说起来,她就像个媒婆,专门做点鸳鸯的的事情。
阿弥陀佛,她这算是积德积福了。
“杜先生别害臊,”马玉娘笑着道:“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金秀她们几个都是大闺女,要真的跟着我一辈子,那真是害了她们。”
“这里的矿工都是老实人,能照顾好她们。她们五个人成了家有了男人,我就算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不老实的,在这山坳坳里也熬不下去。
“那就办酒席,”杜九言笑着道:“等得及新房子吗?”
马玉娘失笑,“等得及。等先生从京城回来,再给她们办婚事。”
“好!”杜九言顿了顿,“要是等不及就不要等我,我回来喝孩子的满月酒也是可以的。”
马玉娘掩面笑着,想象着金秀她们都有孩子的情景。
“姜姨娘和陶姨娘呢?”杜九言观察着,姜姨娘和陶姨娘则冷漠一些,倒不是拒人千里之外,而是对婚事死了心,不报期望的态度。
“暂时还没有看出来,”马玉娘道:“不着急,等她们自己想通了,就没事了。”
杜九言深以为然,“不想是因为没有遇到想的人,不着急,慢慢来。”
“就算最后没遇上也无所谓,和大家一起有个照应,不寂寞。”
马玉娘笑着道:“先生说的是,我现在就是这样感觉的。”
桂王和小萝卜打猎回来,两人猎了几只鸡,小萝卜道:“你们先吃饭,我和义父要吃烤鸡。”
杜九言招呼大家吃饭,不等他们。
他们每次来都这样,大家也不客气了。
“银手还回来吗?”蒋掌柜问道:“我听说水坝的事,百姓们都在传颂呢,说今年水位涨了不少,但两岸的圩埂都没有淹,他们晚上睡觉都踏实了。”
杜九言道:“他过两天应该会回来。”
银手又去下河镇了,这是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看他自己的打算。”杜九言道。
银手八月十四回来的,蒋掌柜见到他便问他是继续留在矿山,还是出去做事。
银手想了想,道:“我刚接到乌罗县衙的信,请我去给他们修水坝。”他说着看着杜九言,“九哥,我想去试试。”
“去啊,”杜九言道:“做你想做的事,并努力做好。”
银手笑着点头。
“银手,你现在大出息了啊,以后你会不会是大工匠?”黑头喊着他,当年他和银手一起偷东西,没想到几年后他们都金盆洗手了,做着另外一件事,并且做的还很好。
“不过你有出息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啊,没事也要回来看看我们。”
银手不好意思,笑着道:“放心,我走到哪里都会回来的,盐山是我的家,就算以后我死了,我也会葬在这里。”
“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杜九言酒杯,“为了我们的家,干杯!”
一百多个大男人一起抬着碗,齐声喝道:“为了我们的家,干杯!”
那么齐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间,桂王也跟着喝了一大碗,杜九言笑道:“又不是你的家,你跟着激动什么。”
“是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桂王道:“更何况,这天下都是我家的!”
杜九言拱手,“这一局,王爷您赢了。”
天下都是他家的,她还说个什么劲儿。
中秋节那天,矿山休息,所有人分工协作做月饼。
晚上大家就各自坐在身侧的石头上,昂头赏月,分食月饼。
不知是谁开了嗓子,在这明亮的山间,唱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