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羽被自己的呛着,咳嗽起来,好半天尴尬地道:“王爷恕罪,下官实在是答应了好友,不能说。但能保证绝对不是下官。”
“行,你不说可以,要是这个人是凶手,最后你耽误了我们的正事。大理寺里你也不要待了。”桂王白他一眼。
钱羽一脸苦涩,拱手行礼,道:“这样,我问问这位朋友他愿不愿意出来,王爷您给我三日时间可好。”
桂王颔,“算你识相!”
等人走了钱羽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和聪明人说话,轻松的时候很轻松,可要是累起来,也是头疼。”
他是真不认识苏八娘,所以帮苏八娘请讼的人,当然也不可能是他。
昨天也真是巧,刚好有位好友来托他办事找个讼师,事情刚说完,靖宁侯来了。
巧合的事都撞在一起去了。
杜九言和一行人出来,桂王道:“这个老狐狸居然不说。难道真是我靖宁侯?”
“看他的表情,可能真是巧合。”杜九言道:“我们先去杭家班,看看那位唱武生的师兄回来了没有。”
一行人去了杭家班,常班主愁眉苦脸地在督促孩子们在练功,见他们来了,忙迎过来,道:“单捕头,杜先生,这二位是……”
“桂王爷,”单德全介绍桂王,“这位是邵阳的捕快跛爷。”
常班主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愕然地重复了一句,“王爷?”
还留在京城的王爷,就只有桂王。
“小人给王爷磕头。”常班主吓的跪下来,他身后的孩子们也簌簌落落地跪下来,诚惶诚恐地打量着桂王。
他们在瓦肆唱戏,去的达官贵人不多,也因为名气还不大,所以也鲜少有人请去。
“起吧。”桂王道:“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今天来是帮杜先生查办案子,都随意点。”
常班主很惊讶,没有想到桂王会帮着杜九言查案子,这关系得有多少,才能让王爷屈尊亲自帮忙做事。
“你们唱武生的那位师兄回来了吗?”杜九言问道。
常班主点头,冲着人群里喊道:“凌戎,你出来!”
一位五官标致高瘦的男子出来,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眼窝有些深就显得他五官立体英气勃勃,这样的五官穿上戏服以后,肯定很英武。
“小人凌戎给王爷请安,给各位爷请安。”
“凌戎是大兴人,去年我和瓦肆签合约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当时他不愿意跟着上一个戏班离开,就留在瓦肆了。”常班主道:“这段时间就跟着我们一起,签了两年的约,唱够了两年他就走。”
杜九言打量着凌戎,凌戎回道:“父母尚在不远游,留在京城做事是我的坚持。”
“不错。”杜九言指了指房间,“我们进去说。”
凌戎应是,大家在房里坐下来,常柳给他们倒茶,“杜先生,知道你们今天肯定来,所以一早班主让我去买的茶叶,闻起来就很香呢。”
“喝茶解渴而已,无所谓好坏。”桂王道喝了一口,“忙你的去吧。”
常柳笑着说,“茶很重要的,王爷细细喝就知道了,就算是最差的茶叶,它的叶子也会说话呢。”
说着下去了。
“你是今天回来的?”杜九言问道。
凌戎摇头,“昨天班主让人去找我,我就收拾东西回来了。原本是打算今天赶早的。”
“你觉得苏八娘是什么样的人?”
凌戎想了想,道:“他的能力很好,唱念做打都很不错,如果遇到一个好的班子,他一定能红过苗红玉。”
苗红玉是家喻户晓的大青衣,无论是唱功还是各方面的能力,都成为了这个行当的标尺,十年前她红的时候,几乎是家喻户晓。无论他去哪里开台子唱戏,在当地都是极为轰动的事,就连刚说话的小孩都知道苗红玉。
凌戎用苏八娘来比苗红玉,可见苏八娘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
“旁的青衣花旦少不得要十五六才能登台,可他声音稳定,十一岁的时候就登台了,唱的还是大角。”凌戎道:“十四五后他的声音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容貌更是越的俊俏。所以我觉得他在杭家班有些可惜了。”
杜九言从凌戎的眼睛里,确实看到了惋惜。
“现在你没有了搭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杭家班青黄不接,至少这两年是不行了。
“我说好在这里留两年,除非杭家班要走,不然我不会走。”凌戎道:“八娘还在衙门,什么时候将他还回来?”
杜九言就问单德全。
“等仵作查清楚后,你们就可以将人领回来了。”
凌戎应是。
“他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和客人,你可知道?”杜九言问道。
凌戎想了想,道:“我没有见过他在外面的朋友,但有一回听他说起过一句,他这位朋友很有学问,虽不入仕但却比那些大官更有学问。”
“我觉得,可能是位很受人尊敬的先生之类。”凌戎想了想,道:“而且,人应该就在京城,他们似乎经常见面,没有别的事,就是一个唱戏一个听,有时候还喝茶下棋聊一些风花雪月。”
“听起来很不错。”杜九言道:“你可知道,此番我来做讼师,就是苏八娘的这位朋友请的。”
凌戎有些惊讶,“他露面了吗?”
杜九言摇头。
“我可以帮你们去找。”凌戎想了想道:“你让我说,我说不好,但是我可以凭感觉去找。”
单德全接了话,“行啊,要不要我派个人跟着你?”
“不用。就找个人而已。”凌戎道。
待凌戎出去,桂王看着杜九言,道:“我怎么觉得,这位请你做讼师的人,很有可能是杀他的人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就是在挑衅九言。”跛子问道。
桂王蹙眉,道:“不排除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