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之前,先有一点要和大家说明,这个案子的凶手不管是谁,但能确认的,就是这个凶手,他是杭家班的人。”杜九言看向齐代青,看向寇礼征,“大人和寇先生,意下如何?”
齐代青颔,“是,从死者死亡的时间以及死后的种种,确实可以肯定,凶手是杭家班的人。”
寇礼征也不否认这一点,但还是很谨慎地道:“我没有调查,不好给先生定论。”
“没关系,你听着就好了。”杜九言道:“第一,常梨看到凶手的影子,但常班主等人来时,凶手却消失了。在短短的时间内,凶手凭空是不可能做到的。就如我前面所说,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混在人群之中。”
“第二,案地龙是烧热的,那么一个外人来杀苏八娘,他如何那么顺利的如同在家里一样,找到炭烧地龙,并用板车拖运苏八娘,并在她死后,完成了一系列的诡异的只有熟悉这个行当的人才能做到的布置安排。”
“综上,结论就是这个凶手,必然是杭家班的人。”
杜九言走了两步停下来,又道:“有了这个大前提,我们再来看杭家班里当天晚上,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人,有哪些?”
“常班主,他今年五十有六,在体力上我认为他能做到拖运死者。但是,他没有理由和动机,去费劲杀苏八娘。因为这是杭家班目前以及两年内,唯一的台柱子!”
“除非他不想继续办杭家班。答案是否定的。他为了这些孩子为了曾经对师父的承诺,他苦苦支撑几十年,没有任何理由和嫉恨,让他去毁灭自己的心血。”
杜九言道:“还有谁?乐队的几位老师傅,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今年四十八岁,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些人或身体不好,或腿脚不便或垂垂老矣,在经年的病魔以及困苦的磨难之后,拉或敲响乐器已是尽了全力。”
“就算能,他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苏八娘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弊没有利。”
“除此以外,七位乐师住在里间的院子里,分了两个房间,他们彼此之间相互能证明对方的时间。结论是,他们没有机会。”
“还有谁?”杜九言道:“七位十岁以下的孩子?做不到!”
“十岁左右的?”杜九言摇头,“做不到!”
“十四岁以下的七个孩子!”杜九言拱手和齐代青道:“大人,我要求传这些孩子们上来!”
齐代青颔。
杭家班中,所有孩子们上来,他们没有人是胖的或是强壮的,杜九言道:“我在无法确定凶手的时候,曾经试过,他们之中谁能拖的动死者。”
“答案只有五个人。”杜九言指了常梨和凌戎等五个人,“这五个人中,乐师是有时间证人的,凌戎当夜不在杭家班,常梨,办不到!”
寇礼征问道:“为何?”
“因为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轮廓,而苏八娘的伤,寇先生有兴趣可以试试,你睁着眼睛也做不到那么完美的伤口。”杜九言道。
寇礼征没有就着这点再反驳。
“实际上只有常桦和常柳两个人。在身体和体力上,常桦看上去要强过常柳。”杜九言留下常桦,让其他孩子回去。
常桦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第二点,”杜九言道:“常梨所看到的,到底有没有价值?”
“答案是有。因为常桦从一开始学的就是武生,花旦的妆容他根本不曾接触过,也没有画过,他做不到给死后的苏八娘,画上完美的戏妆。”
“此其一。其二,常桦在夜里没有时间证人,但是在早上,他却有。在常梨喊常班主来时,当大家都来行头房时,不止一个人和常桦同道而来。”
“如果他是凶手,他办不到。但常柳则恰恰相反。”
杜九言让常桦离开。
“第三点,”杜九言道:“葫芦是何时在地龙中的。”
她走到常柳面前,问道:“你认为,葫芦是何时在地龙中的?”
“我不知道。”常柳道:“有人陷害我。”
杜九言道:“谁陷害你,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常柳回道。
杜九言摇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不能反证,那么我所说的就是事实。”
“我、我、”常柳目光四下找人,又看着寇礼征。
寇礼征没有说话,杜九言这个证法没有问题。
“看来是不能!”杜九言起身,道:“那么,葫芦出现在从未烧过的地龙中,以及在灰烬中,衣服烧毁后留下来的衣料,足以证明以上推断。”
“综上!”杜九言大声道:“常柳是唯一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