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刚正要上船,忽然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对面的林子,低声问道:“单德全死了没有?”
“他身受重伤,一早放出去,肯定活不成。”他身边的人道。
乔志刚忽然有些不放心,他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忽略了什么。
“要是先生在就好了,他考虑问题总是周到全面。”他轻叹了一声,登上了船,刚坐下来就听到跟着他的人和划船的人道:“你这船桨新换的,好好的换什么?”
“前面一个冻裂了,划的时候总是不得劲。”
有什么,在乔志刚脑子里迅速浮现,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喝道:“靠岸。”
“靠岸靠岸,”他身边的人吩咐船夫,船夫将船靠岸乔志刚一跃上了岸,飞快地冲着林子那边跑,一边跑一边交代道:“喊上二十个人,骑马进林子。”
“是!”有人领命去喊人,乔志刚迅速找了一匹马,往林子跑。
他将最重要的一件事忘记了。
如果真的有人跟着梅姨混上了岛,他要做的不是先去找梅姨质问,而是要彻查岛上有没有外来的人。
火是人为的,那么对方为什么要纵火,这是动机之说。
先生说了,不管生了什么事,先找动机和原因,无论什么事,都一定有生的原因。
只有找到了这个,才能从源头解决问题。
“头儿。”他的副将木鹰追上来,“兄弟们马上就来。出了什么事了?”
乔志刚问道:“徐道今天带了多少人进林子里?”
“六个人,都是从凤凰过来的。”木鹰道。
乔志刚颔,冲着林子里打了个呼哨,“徐公子,你在哪里?”
林子没有人回应,乔志刚感觉很不好,他打马径直往关押“猎物”的房子去。
房子里有人走动,他翻身下马,冲着里面喊道:“长柱?徐二爷他们人呢?”
“头儿,他们进林子里了。”长柱在屋里回应,乔志刚大步往里面去,刚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了下来,“长柱,你出来说话。”
长柱道:“头儿我正在洗澡,马上就好,您等一下。”
此话一出,乔志刚就拔出了刀,大喝一声,“里面是谁,滚出来!”
门内,跛子和杜九言挟持了两个进来打猎的贵人,不急不慢地走了出来,“乔志刚,有点脑子啊。”
长柱在里面喊道:“头儿,他们两个人将所有贵客都绑了,你快杀了他们!”
乔志刚盯着杜九言和跛子,咬牙切齿地道:“杜九言和跛子?”
“吆嗬,”杜九言道:“荆崖冲见到我都要喊我一声杜先生,你一个四条腿的狗,也有脸直呼我全名?”
“喊声爷爷听听,九爷今天就饶你不死。”
乔志刚的人马赶了过来,一下子将门前围的水泄不通,他哈哈大笑,“难道你以为抓了几个人质,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
“岛上几千号人,站着不动让你砍,你她娘的也得砍死了。”
杜九言眼睛一亮,道:“我不信,你让他们站着给我砍!”
“果然是讼师,临死前也要逞口舌之快。”乔志刚的长刀在地上拖动,一步一步走过去,“两个人,就敢闯到长生岛上来,胆子还真是不小。”
“不过你们来了也挺好,今天就给先生除了新患。”
杜九言道:“你就不管你的贵客了?”
“管,当然要管!”乔志刚话落,一抬头咻咻两支箭,射中了两个人质的胸口,两个人瞪着眼睛看着乔志刚,死不瞑目。
乔志刚哈哈大笑,“满意吗,杜先生?”
杜九言道:“连贵客都杀,厉害。”
她能拖点时间,算一点时间。
说不定桂王来了呢。
就算桂王没有来,她说不定也能等个机会呢,“我要见安山王!”
“王爷正忙,没有空见你。”乔志刚道。
杜九言道:“你最好问问他,毕竟,安山王的想法可能和你不同。”
“他在想什么不重要。”乔志刚冷笑着,“这个岛上,做主的从来都是我。”
杜九言扬眉,好奇地道:“说起来,我觉得奇怪啊,你们在岛上养兵五千,这人数又不多,能干成什么事呢?”
“先生做事,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想得到的。”
杜九言点头将已经死了人质拉直点做盾牌,手真是扯的又酸又累,“我是想不通啊,所以这不是来请教你了嘛,还请你指点一番啊。”
“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乔志刚忽然意识到,杜九言在和他鬼扯拖延时间。
什么意思?
一会儿桂王会到?
他正要说话,忽然有一队人马冲着这边跑了过来,安山王打头阵,老远就喊道:“乔志刚,你做了什么?”
“单德全,你居然还没有死?”乔志刚没有看安山王,而是盯着一瘸一拐的单德全,他身受重伤,一双手臂的骨头已经被他敲碎了,此刻他居然还能坚挺着不倒。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单德全头杂乱,身上的衣服几乎是难以蔽体,两只胳膊以诡异的姿势扭曲在身侧,他盯着乔志刚,恨不能手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