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不多也不算少,桂王道:“他辛苦这么多年,一双手是根本,就说我是说的,不管奖多少,都翻两倍。”
“多谢王爷。”齐代青拱手,单德全也忙跟着行礼。
杜九言和单德全道:“你是条真汉子,我佩服你!”
“杜先生才是真汉子,单某人对杜先生心服口服。”
杜九言哈哈笑了,“一起一起。”
桂王扫了一眼杜九言搭在单德全肩膀的手,暗暗翻了个白眼。
看来,她不是记不得她是桂王妃,她是连自己是女人的事都不记得了。
两人从府衙出来,又去了郊外。
大壮的身体好多了,和肥肉一起跑到门口来迎他们,两人在院子里待了一个下午,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饭,这才回桂王府。
刚到门口,就有个小丫头从巷子里跑出来,冲着两个人行礼,道:“王爷,杜先生,奴婢是承德侯府的巧儿,给王爷和杜先生请安。”
“你是季玉身边的丫鬟吧,有什么事吗?”杜九言问道。
巧儿回道:“我家小姐有事想和先生说,她不方便出来,所以问先生和王爷能不能移步到府里。”
“可说了是什么事?”
巧儿左右看看,低声道:“和荆涯冲有关。”
杜九言和桂王对视一眼,桂王凝眉,她道:“走,去看看。”
两人去了承德侯府,秦太夫人出来随便给桂王打了招呼就走了,承德侯季夏楠陪着季玉出来见的他们。
杜九言有些惊讶,和上一次见面相比,季玉瘦了很多,精神也明显不如以前。
“是这样的,”季玉道:“……上次马疯的事,我们查到了家里的李妈妈,她跟着我祖母十几年了。”
“今天,她居然打算在我喝的药里下毒,被家里的下人当场抓了。审她的时候她一开始还不说,直到刚才她才松口,说是荆崖冲让她这么做的。”
杜九言扬眉,“然后呢。”
“她说荆崖冲本来是写好一个脚本的,后来临时改了,算计到我的身上,让我的马疯。本来当天他是想要让我们在城外过一夜的。”
“没想到桂王和杜先生救我救的很顺利,当晚就回来了。”
“荆崖冲就下令,让婆子挑唆我祖母,去宫里闹事,意欲让……”季玉看了一眼桂王,低声道:“让王爷为我的名声负责,闹着拖住二位的脚步。”
原来如此,难怪会突然有这么一出。杜九言道:“好在你没有事。”
“是!”季玉道:“因为我不方便出门,又想将事情告诉二位,所以就冒昧请二位来府中了。”
“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对,求王爷和杜先生原谅。”
她说着,冲着二人福了福,“对不住了。救命之恩还没有来得及报答,我们反倒恩将仇报了。”
“都过去了。”杜九言道:“婆子在哪里,能否见一见?”
季玉应道:“就关在柴房里,杜先生要是相见,我将人带过来。”
李妈妈被带了过来,因为审过,人被打的走不了路,跪趴在地上吊着一口气,杜九言蹲下来问道:“你和荆涯冲直接有来往,还是中间都有别人传递消息。”
李妈妈哭着,声音干哑地道:“我、我说了能饶我一命不死吗?”
“杜先生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休要讨价还加。”季夏楠道。
李妈妈就闭着嘴不说话。
“我答应你,饶你不死。”季玉道:“知道什么你如实告诉杜先生,不得隐瞒编造。”
李妈妈抬不了头,虚弱地道:“荆先生有事让我做,都是让他的常随来找我,如果我有事要回禀他,偶尔会直接去九流竹园找他。”
“你都给他传递什么样的消息呢?”
李妈妈道:“就是承德侯府和安国公府里的事情。”
“他都打听什么事呢?”杜九言问道。
李妈妈道:“都是一些大事,比如侯爷和国公爷商量朝廷里的事,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去偷听。不过大多数不用我偷听,因为我只要跟着太夫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去九流竹园次数多吗?”
李妈妈摇头,“不多,这十多年每年也就去个两三回,都是陪着太夫人去法华寺的时候去一趟。”
“你……有没有在九流竹园见过一个奇怪的人?”
李妈妈不解,摇着头问道:“我不知道您说的奇怪的人,是怎么个奇怪法。”
“那人身份尊贵,可能是你平时认识或者见过的人,荆崖冲对他的态度和别人不同。既尊敬又随意。”杜九言道。
李妈妈趴在地上想了想,“我见过很多啊,任阁老,鲁阁老,安国公还有内个几位大人,朝中还有别的大人,我都见到过。”又道:“他们算不算特别的?”
杜九言道:“那个人……”她猜测着对方的样子,“个子不高,年纪不大,至少不会超过六十岁,说话时如沐春风,为人说不定还很风趣幽默。”
“位高权重!”
李妈妈道:“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杜九言颔,“好的。他就让你打听承德侯府和安国公府吗,别的府的事呢?”
“别的府的事,他有别人打听,不用我。”李妈妈道。
可真是厉害啊,像一只长满触手怪物,每一个地方和缝隙,他都能伸进去……只是,这个触手怪是荆崖冲,还是那个人呢?
“多谢。”杜九言起身,和季玉道:“问好了。”
季玉道:“那我……我先将李妈妈放在庄子里,要是您还有什么事想起来要问的,还可以再问她。”
“季小姐想的周到,多谢了。”杜九言看向桂王,询问他可有什么要说的。
桂王很烦承德侯府,没什么可说的,摆手道:“走了。”
“王爷慢走!”季玉和送两人出来,站在门口好久才转身回去。
杜九言低声道:“王爷,您真不考虑一下吗?”
“季小姐很不错呢。”
桂王用眼角斜斜地看着她,一副你要再说,我就弄死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