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没说完,杜九言跑墙角蹲着吐了。
院子里死寂。
好一会儿,杜九言擦了擦嘴,扶着墙起来,看着桂王笑着道:“抱歉,没忍住!”
他说的就这么恶心?
桂王指着她磨牙,憋了好半天,喊道:“谢桦,给她弄点水。”
“来了,来了。”谢桦端来准备好的茶水,心头笑。
能让他们王爷吃瘪的,也只有杜九言了。
王爷有这样一群肝胆相照义气相投的朋友,真的非常好。
闹腾到半夜,杜九言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她翻来覆去不想起来,小萝卜推开门笑眯眯地道:“爹啊,醒酒汤来了。”
“喝了不头疼吗?”杜九言问道。
“义父是这么说的。”小萝卜将醒酒汤端来给她,杜九言喝了,坐起来穿衣服,“大家都没事,就我一个人醉了吗?”
小萝卜点着头,“就您一个人醉了。”
“生气,”杜九言梳洗出门,想起来昨天的赏赐,去找跛子,他正在院子里练剑,光裸着上身,粉红的刀疤吸附在他麦色的肌肤上,非但不丑,居然还有一种野性的美。
她靠在门口,一脸迷醉地道:“没想到跛爷身材这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美!”
跛子回头撇了她一眼,抓了衣服套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被你看,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跛爷,您要这么想就是你小气了。好看的东西,如同宝贝,是要没事拿出来嘚瑟的。”
跛子嫌弃地扫了她一眼。
继而又失笑。
其实对于他来说,每天看到她,然后现她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他反而会松一口气。
因为这表示,对面站着的人依旧是杜九言。
而不是别的神神鬼鬼的东西。
杜九言眼角一挑,嘿嘿笑了起来,道:“昨天一时兴奋忘记和你说正经事了。”
她将两万两银票给他,“圣上昨天的赏赐。”
“不用了。”跛子道:“你留着吧,我不需要这两万两。”
杜九言看着他,“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一直教育我儿不能占别人便宜的。”
“跛爷,您收着。”杜九言道。
跛子笑了,“别和我玩这套,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多害羞。”杜九言从善如流地将钱收了,“其实,总体来说占别人便宜的感觉,还是极度愉悦的。”
“九言,”蔡卓如出现在门口,杜九言笑着道:“你这是回来了,还是宿醉才醒?”
蔡卓如道:“我是回来了。昨天只有你是真的醉了。”
“不够意思啊,不陪醉还叫什么朋友。”
蔡卓如道:“你要是想喝,今晚可以继续。”
“算了,我身体弱,不宜饮酒太多。”她微顿,问道:“你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蔡卓如道:“你昨晚说回邵阳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拿了太后娘娘和靖宁侯的钱,我要是走的话,得有个极好的理由和借口。”杜九言道:“为此我正绞尽脑汁。”
蔡卓如无奈摇头,和跛子道:“我怎么觉得,她现在变成四处搂钱的人了。”
“一直都是。”跛子道。
杜九言不想和他们说话了,“我去三尺堂看看,好久没去过了,也不知道墙缝里的新草芽了没有。”
她说着,不急不慢地出去。
刚出院子门,谢桦笑盈盈地来了,“杜先生,有人给您送了拜帖,似乎是宝庆知府吴典寅,您看看。”
“吴大人?”杜九言接过拜帖,上面果然写的是吴典寅,“送拜帖的人走了吗?”
谢桦道:“还在门口。”
“我去看看。”杜九言冲着后面的两位道:“二位,吴大人来了。”
三个人一起去了侧门,门口是个常随,在宝庆府的时候见过的,他笑着给三个人行礼,道:“我们大人昨天到的,今天早上去吏部点卯交了述职的信。就让小的给王爷、杜先生和各位先生送帖子来。”
“他说各位先生要是有空,他稍后就过来拜见。”
杜九言点头,“你告诉吴大人,我们备好宴席,等他光临。”
“是。”小厮应是,“那小人这就去回禀我家大人。”
杜九言拉着跛子和蔡卓如,“都别走了,一会儿吴大人要来。”又道:“裘大人走了?”
“一早就去衙门了,他如今也有资格上朝了。”跛子道。
裘樟梦寐以求就是有资格去金銮殿。
“王爷呢?”杜九言觉得奇怪,蔡卓如道:“王爷一早被传进宫里了,估计圣上有事和他商量。”
杜九言哦了一声。回了内院让厨房准备酒席。
一会儿工夫,吴典寅带着满满一马车的东西进来,他自己没地方坐,还是押着车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