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死者身份了?”他问道。
杜九言头也没有抬,“申先生稍等,我还没有看完。”又道:“您查到佛像的来历了吗?”
“查到了。”申道儒道:“这十四座佛像,都出自大兴一位手艺人之手,他泥像已有二十年,杜先生可以亲自去查,我已经请差役将他人带回来了。”
“带回两人,他和他的徒弟。”
杜九言抬头看向申道儒,“看申先生很自信,看来是在这两人身上,找到了证据?”
佛像,倒是提醒她了,她将这件事忘记了。
“是啊。”申道儒道:“杜先生也可以找索,或许对你有用。”
杜九言颔,“既如此,我还真要去找找了。”
她说着,将手里的卷宗给申道儒,“申先生慢慢看,我去找证据了。”
申道儒看着她出去,他则坐下来仔细翻看卷宗。
卷宗里的三对夫妻,经过周边排查,其中顺天九年死亡的两对在乡邻口中得到了两人急于求子的证词,而顺天七年则没有,不但没有,他们还有一对儿女。
“不错啊。”申道儒看着卷宗笑了,这个查证的结果,对他来说,非常有利。
杜九言重新回到牢房,申道儒方才带回来的两个做泥塑的手艺人,正一脸惶恐不安地坐在牢房里。
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是师父,年纪在五十岁上下,满面沧桑,左眼的眼皮有些耷拉,看人时用右眼看,少的年纪在三十左右,穿着灰白的褐衣,不长的裤子掉在小腿上,看上去很忠厚老实。
“在下杜九言,二位如何称呼?”杜九言站在牢房外,问道。
年老的师父忙过来道:“杜先生好,我姓周名家,这是我徒弟也是我侄儿,叫周金。”
“钟山寺的佛像都是你做的?”杜九言问道。
周家点头应是,“是。我和玄吾住持认识,他们这些年有香客要做佛像,他都会指我这里来。”
“你给钟山庙做的第一座佛像,是什么时候?”
因为方才申道儒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此刻回答周家已不用再思考,“大概有十几年了,当时还是先帝在位。至少有十五年了。”
“那座佛像还在吗?”
周家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去钟山庙送机会佛像的时候,没有看到十几年前做的那几座。”他又回头看着周金,“你见过吗?”
周金也摇头,“根据申先生的描述,十四座佛像应该是近十年内的做工。”
“是,以前老夫喜欢做站像,后来就改成坐像了。”周家道。
杜九言颔,“那你可知道,申道儒请你们来的原因,以及你们为什么被关在牢里。”
师徒二人都摇着头,“申先生没有说,难道不是找我们来作证吗?”
“不是,”杜九言道将佛像里藏尸体的事告诉了他们,师徒二人目瞪口呆,周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杀人,将尸体藏在里面。”
杜九言看着师徒二人,道:“那么,佛像成形后,尸体还能放进去吗?”
“不、不能。”周家摇头道:“这个肯定办不到的。”
杜九言无奈地看着他们,“这关系你们的命,你们再想想。”
“可、可我们不知道啊。”周家道:“杜先生,我们就……就是做佛像,别人要菩萨我们就做菩萨,别人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也从来没有说把人放在里面,这太离奇了。”
“杜先生,您要相信我们啊。”
杜九言道:“现在不是我相信你们事情就可以的。”
“你们再想想吧。”杜九言负手离开了牢房,留下了师徒二人面面相觑。
出了大理寺,杜九言姑拐道去了琵琶巷,柴太太正从崔巧家里出来,手里提着空掉的篮子,看见她顿时高兴地道:“杜先生,您猜怎么着。”
杜九言看着她,“是不是高婶子和离了?”
“对!”柴太太道:“得了一个小宅子,拿了十两银子,她现在一个人住在那里。”
“昨天搬过去的,我们帮着她一起收拾家来着,那房子虽不大,可她一个人住足够了。她说她以后帮着别人洗衣服,一天下来吃饭的钱肯定没有问题了。日子虽清苦,但落了个自在。”
杜九言颔,“那确实是好事,恭喜她了。”
“是啊,真是最近最好的事情了。”柴太太说着又道:“杜先生,崔巧的案子什么时候审?”
“她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杀人也要被判刑砍头吗?”
杜九言道:“现在还不好说,等开堂后看情况而定了。”
“阿弥陀佛,崔巧如果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了。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想想就恨的牙根痒。”
杜九言颔,和柴太太一起看过王氏和小宝,杜九言回王府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先查了登记在册所有僧人的籍贯以及法号,后又和桂王还有跛子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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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妹子说申道儒为什么不甄别就接讼案,我和她解释过申道儒这里就不说了。但她的质疑让我想到一个事,我当初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在某站看到的一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具有极大的冲击力。
有人问:如果律师明知当事人违法,而不移交证据,这算不算违背职业道德?(比如当事人撒谎未杀人,但他的律师在查证时现了他的杀人关键性证据。)
就是当职业道德和道德生冲突时,是以职业道德优先,还是以道德为先?
下面有一条回答:道德是大多数人的道德,在和职业道德生冲突时,要以职业道德为先。
我看到的时候拉着老李争论了很久,我二人才疏学浅没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