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的心寒,大于愤怒。
安山王、怀王!
还有谁?还有哪个兄弟,在他一心想要开创盛世的时候,给他拖后腿?
他想到很多年前,先帝还在的时候,他们兄弟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传言中皇室的明争暗斗,大家都安守本分,虽不是人人和睦,但也算是兄弟齐心。
“薛按,”赵煜很累,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疲惫地道:“你说,怀王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朕记得,他的女儿也是七八岁的年纪吧?”
“他怎么下得去手呢,怎么能如此的丧尽天良!”
薛按给赵煜轻轻揉着太阳穴,低声道:“桂王爷不是说了,他因为手臂疼痛,开始吃五石散,这一吃就上瘾了!”
“那种药奴婢是知道的,吃的多了,人就会变的烦躁,萎靡不振,蠢笨残忍。”
“到这个地步,人就不是原来的人了。”
赵煜睁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朕太失望了。”
“圣上有气就撒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薛按低声道:“伤着龙体,兹事体大!”
赵煜道:“桂王说将剩下的少女都送去新化,九言在那边有个盐山矿,里面可以安置那些孩子。”赵煜道:“朕觉得不错,就照她的意思办了。”
“一年每人拨二十两银子,这事就交给新化的县令落实。”
安顿好这些孩子,他心里也能略宽慰一些。
“圣上仁厚,您这么安排,她们知道一定会高兴的。”薛按道。
赵煜颔,“朕来说,你执笔,速速给他们回信。”
“事情办完,将一干人等押到京城来。”赵煜道。
薛按应是,在一边磨墨,铺了纸,正要落笔,门外一位小公公进来,低声回道:“圣上,兵部的史大人求见。”
史迁是兵部尚书。
“宣!”
史迁匆匆而来,手中拿了两封奏疏,他呈上去,急着道:“圣上,几日前吉安百姓暴动后,紧接着汀州、广平和开封百姓也暴动了。”
“三方县令和知府写奏疏来,请圣上裁夺,如何处理。”
赵煜看了他一眼,“是什么理由?”他说着打开了奏疏,一目十行的看着。
“是因为吉安拐卖幼女的事情,要求圣上杀怀王,以及所有涉案人员。”史迁道。
赵煜合上奏疏,沉声道:“传令下去,让各地不要动武,告诉他们,一旦怀王等涉案人员押送到京,朕一定会严加惩治,绝不会让任何一人逃脱制裁,也不会轻饶任何人。”
史迁道:“这话,都已经说过了,但是民怨难平。”史迁道:“微臣认为当务之急,不如原地将怀王斩。如此,也能速速平息众怒。”
赵煜蹙眉,道:“事情还在查办,暴动的缘由还没有查清楚。如果朕就依着他们,立刻将人就地砍了,将来,岂不是一有事他们就生暴动,来以此要挟朕?”
史迁想想也对,朝廷大事岂能是百姓威逼一番就退让的。
纵然他们是对的,可也不能养成他们这样的习惯。更何况,这三地的暴动,有没有别的原因、幕后的推手还不清楚。
“那现在怎么办?”史迁问道。
赵煜道:“先尽量平息。朕再下令,让桂王和杜九言速速带人回京。”
“将本案审理清楚,昭告天下。是斩还是其他再根据律法行事。”
也只能这样了,史迁应是,退了出去。
赵煜很心烦,让薛按起草了手谕,速速让急递铺送了出去。
他则启程去了坤宁宫。
难得一见的王太妃坐在坤宁宫里,见他进来起身行礼,赵煜微微点了头,就坐在一边喝茶。
“怀玉的事,我也听说了。”王太妃看着赵煜,道:“若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你该杀就杀吧。”
“他身为王爷,不但没有治理好封地,还带头作乱,给圣上你添乱。其行之恶劣,该杀!”王太妃叹了口气,“圣上也不要难过,顾念兄弟之情,人这一世,都是注定的。他命该如此,不值得任何人为他难过。”
赵煜对王太妃的印象,一直要比周太妃好。他也叹了口气,道:“若事情属实,朕确实不能再留他。”
“方才,三地送来急奏。因为他的事,已经生了民众游行暴动,若处理不好,结果将难以控制。”赵煜道:“不杀他,难以平民愤。”
王太妃也惊了一下,愧疚道:“这个孽障,给圣上添忧了。”
“你也不要这么说,”太后和王太妃道:“等他来了,问清楚了再说。”
“他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为什么突然大变,这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原因,我们也要弄清楚。”太后道:“纵然一死难免,可作为亲人,我们也要先给与他信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