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应是,去了韩太妃的宫里。
母子两人哭了一场,韩太妃擦了眼泪,问道:“这一路可辛苦?”
“儿子常坐车出门,不累的。”宁王看着母亲,“母妃,您老了一些,在宫里辛苦吗?”
他当然也想将韩太妃接到武昌去,可这不是他想就能办得到的。
“我在宫里苦什么,成天吃吃睡睡的。”韩太妃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不让你回来的。”
宁王道:“母妃,是谁告诉您,我不应该回来的?”
“王太妃,”韩太妃将王太妃的话说了一遍,“我觉得她说有几分道理,所以就给你写信了。”
“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宁王摇头,道:“她着急怀王,现在心里存着恨呢,所以才会这么想。我行的端坐的正,什么都不怕。”
“您放心,我身边什么异常都没有。”
韩太妃握着儿子的手,“你可千万谨慎,不可掉以轻心啊。”
“知道了,我老实本分的做人做事,就算有人想对我怎么样,也不容易找到我的把柄。”
韩太妃松了口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你房里头可走丢过孩子?”
“孩子?”宁王蹙眉道:“是因为安山王的孩子和怀王都走丢过一个孩子?”
韩太妃点头。
“没有吧,”宁王目光闪了闪,道:“没有,我就这几个孩子,您是知道的。”
他不是丢了孩子,而是丢了个怀孕的妾。
那个妾室在府里和姐妹吵嘴,挺着八个月的肚子跳河了,他着人捞了很久也没有捞着尸体上来。本来他是不记得了,但是这回桂王写信问她,韩太妃也写信问他,他就想到了这个妾。
回忆了一下,要是那个妾没死,孩子怎么着也有个十一岁了。
不过,如果妾没死,她怎么可能不回来,她一个女人在外面没的活路。
想到这里,宁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韩太妃道:“你和九江王还有桂王可能都没事。”
宁王点头。
“不过,你还是要和桂王多走动,以防万一。”韩太妃道。
“母妃,您就是不吩咐,我和墨兮也是要走动的,我们兄弟几个向来都很亲近。您别这么想,有的话说的太透,就没有人情味了。”宁王道。
韩太妃叹气,摸了摸儿子圆嘟嘟的脸,“你啊,一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母子两人说了几句,殿内的嬷嬷进来报,“王太妃来了。”
“她说什么你听着,她也不是庸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王太妃道。
宁王应是。
……
杜九言指了指院子里,低声和宋吉艺道:“除了不要打死,可劲儿打。”
“嗯。”宋吉艺道:“我、我、我这次、这、次回、回家去,带、带、带他、他一起。”
杜九言颔,“子不走,捆住拖走。”
宋吉艺点头,冒着腰和乔墨一起蹲守在宋吉昌和申道儒几个人待的院子门外。
杜九言离开,再几条巷子里晃悠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进榜胡同,她想到死去了袁义。
袁义的尸体,明天就由谈氏送回老家入土安葬,天气太热不能再放了。
但杜九言心里一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在他们离开以后,是谁来过这里。
跛子去黑道打听过,当天晚上,这一代附近没有正经的偷儿出没。
也就是说,进袁义家中偷东西的人,不是道上挂名的盗贼,很有可能是个路过的人,或者,是个业余的盗贼。
谁呢?
她站在院子门外,因为谈氏不敢回来,所以院子门锁了。
“在干什么?”跛子从巷子的另外一边走过来,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长长的,他面容背对着光,一张俊俏的脸,一半明亮一半暗淡。她道:“我在想袁义之死。”
“盗贼没有找到,所以你放不下是吗?”
杜九言点头。
“我着人还在找,会有消息的。”跛子朝巷子那边看了一眼,“你让宋吉艺去抓宋吉昌了?”
杜九言点头,“我让他先打一顿,再把人捆着带回来。”
“救他一命,我也造个七级浮屠。”
跛子失笑,“你要在这里等?”
“不用,我准备回去。”杜九言看着他,他道:“那一起吧。”
两人穿梭在巷子里,走的不急不慢,跛子问道:“你……要一直住在王府吗?”